樂曉倩貌似妥協了。
“我這邊,沒話說了。媽。白犀那邊得你自己去說。我不會說的。白犀要是答應你,我不扯後腿。”
女兒這邊的思想工作做通了,何蔭蔭接著做白犀的思想工作。她把這個小區的過去曾經的輝煌曆史和今天的現狀,一一說給白犀聽。白犀聽的很認真。
何蔭蔭說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目前的難處。她說得很動情。白犀就目不轉睛的盯著何蔭蔭的臉。何蔭蔭被白犀盯的不好意思了,就說:“傻孩子。你盯著老阿姨的臉看什麼。阿姨老了,臉不經看了。”
白犀說:“阿姨年輕時肯定很漂亮的。”
何蔭蔭自豪的說:“這可不是吹的。我當時可是這個廠的廠花之一。比小倩那丫頭漂亮多了。”
白犀已經被樂曉倩遞了話。他也為難。一邊是照顧自己的何阿姨,一邊是體貼入微的樂曉倩,怎麼辦呢?
感受母愛不多的白犀,在何蔭蔭這裏感受到了。何蔭蔭的關心和照顧,讓白犀的心裏十分的舒坦。以前一直沒處過女朋友的白犀,過上了貌似有女朋友的日子,心裏頭可是滋潤無比。這個天平秤往哪一邊傾斜都不好。
能夠被母女倆這樣的器重,白犀的心裏美滋滋的,不亞於當初被選入夢之隊去爭奪冠軍的感覺。白犀不想讓樂曉倩失望,也不想讓何蔭蔭失望。於是就有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白犀的這個折中方案,其實很簡單。白天,他屬於何阿姨那個籌備組的人。早上和晚上,他屬於樂曉倩那個超市的人。
隻是,白犀沒想到的是,白天在籌備組的活,不輕鬆。這個不輕鬆,倒不是出多大的力氣,而是精神上的。這才是一天,白犀就有些受不了。他向何蔭蔭提出建議。
“何阿姨,能不能不用這種形式?”
何蔭蔭反問:“怎麼啦?有哪裏不妥嗎?”
白犀嗯嗯地,說不出所以然。
何蔭蔭朝白犀揮了揮手,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知道,你是想到小倩的超市去。這心裏憋屈半天了,是不是?”
白犀用手撓了後腦勺,竟然不置可否的默認了。
望著往超市去的白犀,何蔭蔭搖頭,說:“這孩子。”
原本,白犀真的是感到心裏有些憋屈的,想對樂曉倩說一說的。可到了超市後,超市這一陣子有些顧客,他進去後,就忙著招呼客人,把感覺憋屈的事情忘在腦後了。
白犀到籌備組上班的第二天,工作的內容和形式,照舊。何蔭蔭領著白犀,一家一戶的拜訪。
“咳矣。這是我未來的女婿,今後有個什麼事,請多多關照。”何蔭蔭說了後,會欠一欠腰身。
白犀每每看到樂曉倩的媽媽做這個動作時,就想,何阿姨真的是日韓劇看多了。
被拜訪的人家就說:“相互的,相互的。原本都是一個廠子裏的人,什麼事都好說。”
何蔭蔭的手會在白犀身上觸碰一下,說:“他叫白犀,學散打的,拿過冠軍。就是獲獎後要升國旗的那種。”
被拜訪的人,如果還有家人在場的話,就會驚呼,不是說,了不得的,就是說,啊,真厲害,或者是說,這個功夫了得。
一戶拜訪完了,去下一戶家中,之間的路上,何蔭蔭會用讚賞的目光看白犀一眼,有時會說上一句,我說是吧,白犀啊,你這身本事,不僅僅是阿姨誇你,哪一個見到都會誇你。
可白犀卻沒有得勝的感覺,沒有可驕傲的感覺。反而,感覺上怪怪的,渾身不自在要起雞皮疙瘩。他甚至覺得,一個大男人,這會竟然成了花瓶。
第二天拜訪總算結束時,白犀在精神和心理接近崩潰。
“何阿姨。明天,不要這樣了,好不好?”白犀不亞於是求何蔭蔭了。
“又是為什麼呀?”何蔭蔭感到十分的不解。
白犀說:“明天起,還沒有拜訪完的人家,我一個人去。我跟著你去,總的感覺像個小孩跟著大人似的。我不自在。”
“哦。是這樣啊。我考慮考慮。白犀啊,我帶上你上門去拜訪,沒其它想法。隻是覺得讓你一個人去,你人生地不熟的。好吧。明天,就你自己去試試吧。要是不行的話,還是我來帶著你。”
白犀給何蔭蔭作揖。這是一個沒經大腦過的無意識動作。他是太感動了。終於可以擺脫那種向人討好的拜訪了。
傍晚時,白犀離開紡織廠小區,去外邊找到一家打印室,印製了七盒名片,一盒100張。名片抬頭叫:便民服務卡,下一行印了何蔭蔭的姓名和手機號,再下一行印有白犀的姓名和手機號。
第二天,白犀帶上這些名片,挨家挨戶拜訪時,遞上名片,附上這樣的話:“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有什麼事需要聯係的,可以打這上麵的電話。”
白犀隻用了大半天時間,就把沒有拜訪到的住戶拜訪完了。可他卻挨何蔭蔭批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