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一個小小的房間,聚集了十幾個人。
劉文倩說完話,所有的壯漢都把目光投向雲門和白鴿。
雲門被他們盯得直發毛,他轉頭看了看白鴿,發現白鴿的表情完全沒有變化,無法預測他的行動。
娘的,裝裝裝,一群人裝它娘的黑社會(其實他心裏也明白這也差不多是黑社會了),一個裝深沉,老子也裝一回酷炫狂拽龍傲天,雲門心說,白鴿不動,老子也不動。
就在暗市劉和白鴿在拚些不明所以的氣場的時候,盧貝貝從教室裏衝了出來,一個大字攔,攔在暗市劉他們和白鴿中間,像是鼓足了十分勇氣,但是強迫自己平靜反而會使聲音不自覺的哆嗦,她頓了頓,道:“你,你們要幹什麼,白鴿是我的人。”
雲門愣住了,對麵的劉文倩也愣住了。雲門心說這盧貝貝平時看起來那麼害羞的一姑娘,怎麼得這一下這麼大膽了。
劉文倩噗嗤一笑,說:“哎呦白小爺,您這是退隱江湖了?找了個多霸道的小媳婦兒啊。”
盧貝貝一聽,臉唰的一下直紅到了耳根,忙解釋道:“不,我是說,白老師和李雲門是我們學校的人,不能隨便就跟你們這些不明不白的人走,你看你們,一看就不是幹什麼正當事兒的人。”
這話一出,劉文倩臉色一甩,皺著眉頭,語調瞬間升高,說:“喲,這怎麼說話呢!你認識我們嗎,怎麼我們就不是正經人兒啦,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盧貝貝也不是個示弱的主兒,回道:“這學校是我的地方,你們不是顧客也不是學生,我有權請你們出去。”
劉文倩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笑說:“過門就是客,你這生意做的,難怪這麼冷清,況且,我呢,也有兩隻狗,隻看你夠不夠膽子接我這單生意。”說著,就去摸哨子。
雲門見狀,心說不好,女人幹仗,本來就要比男人慘烈百倍,況且還是劉家女人,還是帶狗的劉家女人!盧貝貝這小身板兒,肯定瞬間就會被秒殺,頭發估計會被撕到禿頂。
剛擠出一張笑臉準備做和事老,嘴裏的字兒才吐了一半,就瞧著暗市劉輕抬手臂,按住了劉文倩準備掏哨子的手。
劉文倩似乎還有話說,但暗市劉回瞪了她一眼,她便撅著嘴,嘟囔了幾下,轉身站到門口去了。
雲門鬆了一口氣。
暗市劉。
雲門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並且在光線如此充足的情況下見到暗市劉,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襯衫左邊胸口有一個口袋,她的臉在陽光的投影下顯得異常俊逸、鎮靜、又充滿震懾力。這種感覺和白鴿很類似,又有微妙的不同,也許是性別差異造成的,硬要用語言表達,就隻能用顏色來比喻,白鴿的氣場是黑色的,而暗市劉,則是白色幾近透明的。
她走上前來,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疊便簽紙和一支小筆,迅速地寫了幾個字,遞給了麵前的盧貝貝。
盧貝貝有些遲疑地接過紙條,掃了一眼,慢慢退後到了教室門口,拉開玻璃門,轉身進去前,囑咐道,事情談完了就趕緊回來。
雲門瞧了眼盧貝貝,點點頭。
暗市劉輕輕一笑,抬起手,也做了個請的姿勢,雲門注意到,她的手臂上,有一條奇特的刺青。不是像電影中那樣的花臂古惑仔似的刺青,那是一條很細的藤蔓,爬山虎一樣纏繞在她的整個手臂上。
難道這一行裏混的好的都要紋身?雲門心生疑惑,尋思著自己是不是也該去刺一個。
白鴿很自然的走在了前麵,好像很習慣這種場麵,雲門深吸一口氣,快步跟了上去。
本以為暗市劉是個排場十足的人,在雲門的想象中,應該是開著加長版黑色轎車,走進了一個茶樓揚手就包場的情景。
走出門口才發現,暗市劉確實是排場十足,隻是這個排場用得有些奇怪,門口停的清一色的都是黑色麵包車,原來暗市劉是個麵包車的狂熱愛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