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一圍攻
白樺樹樹幹密密麻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雲門。四周隻有風雪的聲音,掩蓋了其他任何生物的聲響,雲門豎起耳朵,也聽不見細狗返回的動靜。
他拿出了指南針,發現指針在南北兩極不停轉換——他失去了方向。
如果是一年,兩年前,雲門會被這樣的情況嚇死,但是他現在心態很好了,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他還會害怕什麼呢。
雲門摸了摸阿k的背脊,它凍得瑟瑟發抖。他趕緊拿出衝鋒衣,抽出段匕把衣服割成幾段比較寬的布條,一圈圈綁在阿k的身上還有腿上。
他哈了口氣,搓著手,雙手拍了拍阿k的臉,道:“哥們兒,咱們都打起精神,等回去咯,你那主人回來了,咱們跟他一塊兒喝酒吃肉。”
阿k看著他,舔了舔他的鼻尖。
雲門莞爾,他知道這狗,心裏明鏡兒似的。他拿出兩塊布,塞進了阿k的耳朵。
接著從後腰掏出骨笛,手指摸著十二個孔,吸氣、吐氣。
笛子沒有曲調,隻有鑽入耳蝸的音頻。
雲門耐心等待了五分鍾,細狗回來了。但是隻有一隻。黃色的那隻不見蹤影。
雲門眉頭緊鎖,他檢查了一下黑色細狗的身上,它的整個身體因為快速奔跑而發熱,前腿和軀幹都很好,隻有在右側後腿的小腿部分有兩道淺劃痕。
狗沒有大礙,但是受了驚。
雲門心痛,他知道另外那隻狗凶多吉少。
寒冷的環境讓他頭腦清醒,他給大米套上了繩子。
黑色細狗大米到底還是年輕,平靜下來需要時間,雲門索性坐在了一顆結疤不太多的樹下,他把大米抱在胸前,撫摸它的頭,輕聲叨叨:“乖孩兒,帶你爹走出去,不要怕,不要怕,我們都在。”
很快,大米的情緒穩定下來,呼吸均勻,體溫也恢複了正常。雲門牽起它的繩子,示意它走在前麵。
它嗅了嗅,找準了一個方向,拉著雲門向前走去。
雲門回想起暗市劉的話,隻有得到羊鼻梁才能找到努哈赤。原因就在於此。
他盡量走的很勻速,把步間距控製在正常的一米左右,打開手機裏的計數器。他用段匕在樹幹上畫下記號。
一個小時之後,雲門發現不對勁。一來,在地圖上計算的橫穿白樺林的距離並不是很長,以他的腳力,一個小時肯定可以見到林地邊緣,現在他朝前望去,風雪中的白樺林依然綿延不絕,看不到頭。二來,他看到樹幹上自己做的記號。
雲門心髒狂跳,四周的黑暗越來越濃,隻剩下手電所照到的那幾米,仿佛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他一個人。
雲門心想難道是鬼打牆?老子真是嗶了狗了。
他蹲下翻開暗市劉日記,她畫了一張圖,圖上的樹幹上畫著紅色的叉。雲門又往後翻,一直翻到最後一頁,後麵幾乎全都是圖,唯獨這一張出現了顏色。
紅色?代表什麼?
雲門琢磨了一小會兒,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為什麼一定要有狗寶?一定要有刺青,一定會出現紅色?
他明白了。
抽出短匕首劃開自己的手掌,這一刀切得很深,傷口的皮膚一下翻開來,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