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潔與水仙是親生的姐妹,文潔隻比水仙小兩歲。她們從小一起在一個小城裏長大,後來讀完高中,水仙因為擁有美妙的歌喉而在城裏找了一份酒吧駐唱的工作,文潔則考進大學學習計算機專業——難怪她會編寫那段黑客小程序。
雖然文潔與水仙不在一個城市裏,但每天她們都會通上一個電話。不是談生活瑣事,就是議論八卦話題。兩年前,陳海軍在演藝圈裏橫空出道的時候,倆姐妹同時迷上了陳海軍,水仙甚至打趣地對妹妹說,如果能和陳海軍共度一夜春宵,那她死了也值得。
半年前的一個傍晚,本來是約定好水仙打來電話的時候,可文潔卻因為上自習手機沒電了而沒接到。回到寢室後,文潔不停地撥打姐姐的電話,卻隻聽到一句冷冰冰的話語:“對不起,該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而從那天之後,文潔再也沒收到姐姐打來的電話——水仙就像是從這個世界裏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一點消息,她神秘失蹤了!
文潔在考完試後,立刻趕到了姐姐所在的城市。在水仙駐唱的那個酒吧,老板說水仙是自動辭職的,水仙在臨走前,說要去實現她平生最大的一個夢想。
一聽這句話,文潔立刻想到了水仙說過的那句話:如果能和陳海軍共度一夜春宵,那她死了也值得。
幾個月過去,水仙依然不知下落。姐妹間的直覺是很準確的,文潔不止一次夢見水仙滿麵鮮血站在她的麵前,而水仙的一隻眼眶裏,眼球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另一隻眼則流淌著鮮血。文潔開始隱約感覺姐姐也許已經死於非命。
文潔不知道如何去尋找姐姐,哪怕姐姐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最後,她決定從唯一的線索開始查起——陳海軍!
文潔開始想辦法接近陳海軍,經過多次努力之後,她終於進了陳海軍的演藝公司,作了一名前台小姐。在陳海軍的公司裏,她總是偷偷想要找到姐姐留下來的蛛絲馬跡。終於,她在今天找到了證據。
文潔對我說:“你還記得嗎,昨天早晨的時候,你曾經從我的頭上摘下一縷蛛網。還打趣說是不是我在地震時鑽到桌子腳下時掛到的。”
我點頭,是的,是有這麼一回事。
“其實,那是我昨天早晨鑽到辦公室的桌子下時掛到的。”
我詫異地問:“辦公室的桌子?你發現了什麼?”
文潔拉著我的手,走到了辦公室大廳裏,然後蹲了下來,鑽進了一張桌子下。她向我招手,讓我也鑽進來。我猶豫了一下,然後遵從了她的意思。
桌子下有股隱隱的黴爛氣味,我們兩個人蹲在下麵確實感覺有些逼仄。文潔點燃了打火機,示意我向桌子的底部望去。
我抬頭一看,不由得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桌子的底部有幾行用寫通告的藍色水筆留下的語句。字跡很潦草,似乎是在很慌亂的情況下留下的。
“救命!陳海軍瘋了!他要殺死我!我的眼睛被他挖了下來!”
文潔帶著哭腔對我說:“這是姐姐的字跡!一定是她在臨死前,鑽到桌子下想要逃脫一劫,而留下的證據!”
最後一個感歎號,豎杠下的一個點變成了一條橫線。很顯然,當水仙寫到最後的時候,她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從桌子下拖了出去,而留下了這樣的字跡。
我似乎看到了當時的那幕,陳海軍赤紅著雙眼,喪心病狂地追逐著水仙。他一手持刀,另一隻手則抓著一隻血淋淋的眼睛。
水仙情急之下鑽到了辦公桌下,想要進行徒勞的躲避。但陳海軍越逼越近,越逼越近……
地上有隻寫通告的藍色水筆,水仙拾起水筆,在桌子的底部留下了最後的字句。她希望以後有人能發現這行字,為她報仇。可她還沒寫完,一隻胳膊就被陳海軍拽住了,然後狠狠地拉了出去。
當時等待著水仙的,會是什麼?是一場更加殘酷的屠戮嗎?
回到了寫字間,文潔告訴我,昨天早晨她發現了桌子下的字句後,就決定報複。她趁著我沉睡的時候,打開我的電腦,編寫了那段黑客小程序。
——她想要一步一步在辦公室裏製造恐怖的氣氛,最終讓陳海軍崩潰。
沒想到今天晚上,她到寫字間來為我送碧螺春的時候,突然看到牆上出現了一個女人的影子。她猜,這一定是姐姐的冤魂來述說自己的冤屈,於是情不自禁叫出了姐姐的名字,不料卻被我聽見了。
而現在,牆麵上潔白如初,除了那道明顯的裂紋,什麼都沒有。
文潔哭泣著走到牆壁前,一邊用手去撫摸牆壁,一邊痛苦地說:“姐姐,如果你想我,就再回來一次吧。我想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啊——”
她渾身顫抖地轉過身來,戰戰兢兢地問我:“王哥,你看,牆上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