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吉林省滿族刺繡的文化藝術特征
談古論今
作者:嶽春伶
摘 要:吉林省幅員遼闊,在長白山腳下形成和發展的滿族刺繡在載體、紋樣、裝飾手法等方麵別具特色,是具有東北地域特色的藝術形式之一,有較高的藝術審美價值。吉林省滿族刺繡不僅是滿族先民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體現了以往生活方式、宗教信仰、民俗文化等相關內容。
關鍵詞:滿族 刺繡 枕頭頂繡 紋樣吉林省滿族刺繡曆史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末時建州女真時代,婦女隻能織造麻布,至努爾哈赤建立金國後天命八年(1623年)才開始派人學習織造蟒緞褂子。《李朝實錄》記載當年努爾哈赤及諸將就穿有刺繡的‘五彩龍紋’衣服”。[1]其品類豐富,題材多樣,又具有薩滿教的內涵與觀念,是長白山腳下滿族先民審美意識與智慧的結晶。內容上有的是對現實生活的再現,有的是對美好生活的憧憬與希望。因其做工精巧、載體豐富、針法多樣、構思精巧,具有較高的藝術審美價值。
一、滿族刺繡載體
滿族刺繡載體多樣,枕頭頂、幔帳套、錢搭、荷包、旗袍、馬褂、繡鞋等均可成為滿族刺繡的載體,但最具有民間藝術代表性的是“枕頭頂繡”和“幔帳套繡”。
(一)枕頭頂繡
枕頭是居民生活中離不開的生活用品之一,在滿族先民的生活中,枕頭的製作形製多為方枕,材質由早期的圓木逐漸演變成柔軟的棉布。雖個別高矮、寬窄不同,但總的來講以方形枕居多。這六個麵的方枕兩端各為一個方形的麵,這兩個麵不接觸皮膚,平時放置於滿族民居中的炕櫃之上,在室內明顯可見,滿族婦女對枕頭最外側的這兩個麵進行裝飾。裝飾的手段多是以折線塑造外輪廓,以彩線填充的刺繡作品,因而,人們便稱呼枕頭兩端的繡品為“枕頭頂繡”。
枕頭頂繡在滿族婦女的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如滿族女孩子從小便要在姐妹長輩的熏染下學習刺繡工藝,出閣前要準備好自己的嫁妝——刺繡作品。出嫁當日要將枕頭頂等繡品繃到一塊大布上,由人抬至婆家。一路上親友鄉鄰觀賞繡品,並以此評價新娘子是否勤勞靈巧。新婚次日,要將自己最中意的一對枕頭頂繡繡至自己及丈夫的枕頭上,隨後在嫂子姊妹的帶領下,拿著其他的枕頭頂繡去“認大小”,將自己親手繡的枕頭頂繡品作為見麵禮送給家裏的長輩親友。因此,枕頭頂繡的內容、紋樣及裝飾手法雖然多樣,但普遍被賦予了吉祥美好的主題寓意。
(二)幔帳套繡
以往,受生活條件和經濟條件的限製,東北的滿族民居常見的格局是“一室一廳”的套間。外屋做飯,內間平麵呈方形,東西為兩鋪大炕,一鋪住著公婆,一鋪住著兒子兒媳,生活極不方便。為了保障隱私,夜間便在每鋪炕的上方懸掛幔帳,幔帳的作用相當於今日的窗簾,白天則將幔帳收起放於幔帳套中。幔帳套平日懸掛於炕上方的木杆上。滿族巧婦們便開始在幔帳套外納花繡朵用以裝飾,幔帳套也從家庭生活中的日用品搖身一變成了美麗漂亮的“裝飾品”。
幔帳套繡多為長方形,大小約為40×30厘米,繡品紋飾置於中央,主題紋飾多樣,寓意喜慶吉祥。
二、吉林省滿族刺繡的裝飾紋樣
從描繪的內容看,吉林省滿族刺繡裝飾紋樣豐富,有動物紋、人物紋、花卉紋,還有少量樓閣山水、生活陳設等紋樣。從表現手法看,有寫實性再現,也有抽象概括和幾何化的變形手法。從立意構思看,有的是對美好生活的願景,有的是對現實生活的展現,還有一部分體現了東北滿族薩滿文化的民俗崇拜與觀念。
(一)人物紋
吉林省滿族刺繡中人物紋多為當時流行於田間地頭、百姓傳唱度較高的戲劇人物,如雙鎖山中的劉金定、“郭愛打金枝”等等。人物形象生動寫實,角色特征鮮明突出,多數人物經過高度概括凝練,以服裝、文字等突出人物身份、情節。反映了長白山地區滿族先民對生活的熱愛,並在一定程度上還原了當時的生活場景、文化風俗、民俗傳統等,是對生活的側麵描寫。人物的服裝服飾特點及伴隨人物出現的建築、生活場景也都具有相應的史料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