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挫敗感令林莫無比憤怒,離思還未喘均勻氣,頭皮又被毫無預警地向上拽起,那雙強勁的手是一個殘忍差勁的劊子手,它折磨著她,卻不肯給她痛快,笑看她無望掙紮。

離思的臉被按進了噴泉中,一股股水順著她的鼻孔嘴巴進入氣道,無孔不入,窒息的感覺再次傳來,迷迷糊糊中,她在泉水中看見了自己十四歲的臉,笑容燦爛。

那是,她第一次遇見林莫的場景。

胡紅欠了巨額賭債,又患了hiv,需要大量昂貴的藥續命,離思仔細想來,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麼會答應與胡紅狼狽為奸,一起騙著富二代公子的錢。

她答應胡紅的初衷是為什麼?

哦,對了,是不得已。

夜色淒涼,胡紅一人蹲在窄小的廁所裏無聲痛哭著,離思半夜起床,發現沒有胡紅的身影,順著壓抑的哭泣聲來到陰暗的走廊盡處,她的手一把撩開遮擋著廁所的一層白布。

背對著離思的胡紅回過頭來,場景觸目驚心。

哪怕過了很久,後來的離思想起這一幕還是心有餘悸!

胡紅一頭烏黑的發披在雙肩上,臉上鼻涕眼淚橫飛,一行行血淚從胡紅的眼睛裏滑出來,滴答落在胡紅的潔白裙子上。

離思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艱難咽了咽幹澀的喉:“你怎麼了?”

胡紅雙眼散漫無光,失去了光彩。

離思扶著思想放空的胡紅一步一步走回出租屋,平時隻用三分鍾可以走完的路,硬是被她們走了半小時,胡紅走走停停,哭得不能自已,哭到動情處,驚動了走廊兩邊的住戶,住戶從屋子裏破口大罵幾聲,胡紅也不示弱,扯著沙啞的嗓子大罵回去:“人家傷心了,還不準人哭嗎?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你們的心肝肺全是黑的..”

離思無奈歎了聲氣,胡紅這從不饒人的脾氣。

恰好這戶住的也是個難纏的主,胖女人打開房門,雙手叉腰,氣勢洶洶,眼睛瞪得如銅鈴般,聲音大得驚動了這棟樓的家家戶戶,每戶人家都打開了燈,朝著離思這個方向瞻望。

離思不得不賠笑著:“喝醉了..喝醉了..對不起..請見諒!”

胖女人:“胡紅,你這隻騷透了的狐狸精,晚上不出去勾引別人家的漢子..轉而在這兒鬼哭狼嚎,你他媽的再哭,老娘拿殺豬刀把你殺了!”

離思揉了揉眉心,有些焦頭爛額。

胡紅:“我勾引漢子怎麼了?!勾引你家漢子了?!你要殺我!好啊,我求求你殺啊,不少就是龜孫子!”

胖女人氣得一跺腳,地上都抖了抖,指著胡紅鼻子的手顫抖著,可見氣得不輕:“你...你..”

胡紅:“我怎樣?你不是要殺我嗎?龜孫子,有本事就殺了我!給我個痛快!”

胖女人狠狠呸了一口痰:“呸,你這不要臉的惡婆娘,要死也要連累別人,這般歹毒的心腸,怪不得喬家瞧不上你,喬董事長厭惡你...”

胡紅變了臉色,喬董事長四個字是她的死穴!

她的心被狠狠紮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