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影到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陽台上的月光灑進室內顯得分外冷清。許影進屋拿了件睡衣,便一頭紮進了浴室。打開浴霸,水從上方流下來。許影站在水流下,任由水從頭頂肆意的流遍全身,水溫很高,周圍的皮膚都開始泛紅,她似乎感覺不到,靜靜的就那樣站著,浴室裏水霧彌漫,似乎這水霧中還有一種無力的哀傷在悄悄彌漫開來。
許影出來的時候穿著一件紫色的長裙睡衣,她步履優雅來到酒櫃旁,輕輕的打開櫃子,拿出一個高腳杯,打開上次未喝完的紅酒,為自己倒了一小杯紅酒。白皙修長的十指輕輕的搖晃著杯裏的紅酒,慢慢的走到陽台邊,若有所思的抬頭望著朦朧的月光。忙碌了一天,她晚飯都沒有吃。不是不餓,她一個人生活慣了,很少在家做飯,常常都是在外麵匆匆吃點東西。她家的冰箱永遠都是空蕩蕩的,是這個家最實用的擺設品。她沒有在家做飯用餐的衝動,一個人做了一桌菜,再一個人慢慢的吃掉,那種感覺太過孤寂。每每回到家她隻想靜靜的喝著一小杯的紅酒,獨自享受著夜晚的寧靜。
“月啊,月啊,你說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許影又開始對著天邊的月喃喃自語。這樣寧靜的夜,怎麼可能會忘記思念他。可是,她的思念,他有感覺到過嗎?認識他到現在十一年了,有四千零一十七個日夜,五百七十八萬四千四百八十分鍾,三億四千七百零六萬八千八百秒。他有沒有那麼一天,有沒有那麼一分,有沒有那麼一秒,如她想念他一般想念過她?或者說,有沒有那麼一秒鍾他感覺到過她對他癡心不變的想念?
“砰砰砰!!”急速的敲門聲傳來,打破了夜的平靜。
“這麼晚了,會是誰?”許影疑惑的放下酒杯慢慢向防盜門走去。
“是他!!”許影打開防盜門上的小窗,門外來客的麵容跳入眼簾,她驚呼出聲。他怎麼會來?他真的感覺到她對他的想念所以才來的嗎?算了,自己都在想什麼,怎麼可能,也許是來問聶皓軒的情況的。許影平靜了一下心情,盡可能自然地的打開房門麵對來人。
“聶總……”許影打開門看見顫顫巍巍站在一旁的聶震天,小聲的詢問。
“……”聶震天聽見有人叫他,抬起緋紅的臉龐,目光迷離。一下抱住叫他的人兒,然後就不省人事。
“您喝酒了?!”聶震天高大的身體一下附了上來,身上帶著一股刺鼻的煙酒味。
許影吃力的將聶震天扶進屋,慢慢的讓他躺著她的床上。她為他脫掉鞋子,蓋好被子。轉身去拿了一塊溫熱的毛巾,替他擦拭著臉龐冒出的細汗。望著不省人事的聶震天,許影終於可以大膽的直視他的臉龐,平常見到聶震天她從來不敢大大方方的與他對視。她細心的為他擦拭著臉龐地汗珠,滑過他的眉,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子,性感薄情的嘴唇……許影發現他的眉頭一直緊皺著,她伸出自己的手,輕輕的為他舒緩緊皺的雙眉。他,真的不快樂嗎?他經常這樣借酒消愁嗎?他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讓她好心疼。他今天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才會到她這裏來吧,那他到她這裏來全是無意識的?是因為本能嗎?這是不是代表著在他的潛意識裏,她是對他很重要的人,很值得他信賴的人?不管怎樣……她都很高興,在他需要的時候他能想到來她這兒,讓她有機會照顧他,陪伴他。聶震天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許影起身,準備去清洗毛巾。忽然一隻寬厚的手掌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她停住腳步,僵在原地。
“慧,別走!”聶震天醉意朦朧,意識模糊。
“好,我不走!”許影轉過身小聲安撫道,眼神裏卻滿是失落,原來他隻是把她當作徐慧了。
聶震天睜開迷離的雙眼,眼前出現的是離世的徐慧的身影,她一如往昔般的對著他溫柔的笑。以前應酬喝醉酒的時候,徐慧總是這樣在床頭細心的照顧他,她從不會質疑或者與他吵鬧。她隻會這樣靜靜的在他身邊陪伴著他,照顧著他,對著他笑。
“慧,我好想你!我好想你!!”聶震天一把起身用力抱住了許影,他的力氣很大,似乎怕眼前的人兒會隨時消失一般。
“聶大哥,我是小影!不是徐姐姐!”許影在聶震天懷裏掙紮說道。
“慧,別走!別離開我!!”感覺懷中人兒的掙紮,聶震天更加用力的抱著懷裏的許影,力氣大的似乎想把懷裏的人兒揉進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