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國的秋收祭祀又稱金祭,於每年秋季的最後一個月圓十五舉行,它往前是為了慶祝今年五穀豐登,往後是為了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金祭,是每個薑國百姓心裏最崇高的信仰,它被視為凡人與天神交流的唯一途徑,在他們眼裏,那些被抓來祭祀的孩子,殺頭不是不幸,而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但!薑國人自己從來不抓本土的孩子,那些被送上祭台的,全是他們通過戰爭擄來的孩子,把殺人美名其曰羽化。
固城今夜要舉行祭祀大典,大典前萬家張燈結彩,百姓刻意穿著喜慶顯眼的服裝,充斥在大街小巷上。
所謂人多喧囂,商販與路人的叫賣叫賣聲此消彼伏,其熱鬧程度隻能用人山人海來形容。
由於凡疾屋的友好提醒,我現在不敢貿然的進入固城,把馬兒停在固城外的一座長停裏,打算天黑後再摸進去。
這裏隔城有一裏半之多,可城內的喧囂吵雜仍然能入耳,我不難想象城裏的繁華和熱鬧。
我靠在一根柱子上準備小睡,低眉間看見小人摟著馬脖子正和它卿卿我我。
我小聲提醒道:“小人,先休息吧,我們天黑再進城。”
“嗯,長命大哥,我再玩會兒……。”
……
入夜,冷風習習,朦朧的月光照在大地,山裏百獸出沒。
我被山裏的餓狼驚醒,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看著它在空氣裏變成白霧。
再伸展一身老腰,起身打量了一番,看見栓亭梁上的馬的背上趴著個人。
這個人能有這種睡姿,除了小人我還真不知道有誰,她倒是曉得找個安逸舒服的地兒睡。
我躡手躡腳的過去解開馬韁,道:“老馬,我們走吧。”估計等小人醒來已經天亮了。
今夜固城城樓上沒有警備,幾支火把忽明忽暗的亮著,這讓我的偷偷摸摸變成了大搖大擺,輕而易舉的進了城中。
城裏也沒人,空曠的石板街上靜下來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頭頂掛滿密密麻麻的紅燈籠,燭光透過紅罩子夜色被它染成了紅色。
我順著街道走了一路,途中隻能聽到自己和馬兒的腳步聲,街的盡頭是一條深百裏崖澗,邊上一塊顯眼的石碑刻著——墜龍崖三個大字,碑旁有一道鐵索橋連至墜龍崖的另一頭。
我撕下一塊衣角遮住馬的眼睛,它極不情願的被我拖上了鐵索橋,橋沒過半我影影約約聽到了哭聲,然後越往前越清晰。
到了橋的那邊聲音是從下傳來的,挨著鐵索橋右邊有條木樁棧道通往懸崖下,木樁棧道上有火盆子照明,從我這裏往下看,它像是一條長長的會發光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