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座歪樓就應該是那些老鼠的老巢兒了,門框底部分外光滑,應該是長時間踩踏的結果。
李衛國也是穩妥起見,“不然我們先出去,等部隊派人進來?”
光頭著急歸著急,但是這回卻學聰明了,給自己的迫不及待扣上了一頂大帽子,“那可都是未來的國庫糧!一刻兒也不能在這狗尿不加的爛窟窿裏多待!萬一那群雜碎不識好歹,磕著碰著咋辦?!”
話都給他說死了,那沒轍,進吧。
貓腰兒鑽進石門,一股難以言喻的悶騷兒味撲麵而來,我這呼吸都不順暢了,黑子捏著鼻子張大嘴,將臭氣呼來喝去。
陳亦可捂著口鼻默不作聲,纖細的柳眉皺得厲害,我說要不你出去給我們把風兒吧,地方小,人多了也騰挪不開。
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貓出去了。
要說這群耗子也是精明,居然找到了這麼一個地兒。石樓裏原本應該是有牆壁分隔的,但是卻被它們強行破壞了,這麼一來,裏麵的空間就大了不少,我們八個老爺們兒堪堪能活動開。也沒走兩步,最前麵的李報國就有了發現,“這!這......”
光頭把他往後一拽,“這什麼這這這......”
視野開闊的一刹那,礦燈的燈光裏,好像出現了點點閃光,白的紅的金的都有,定睛再看,乖乖,一堆兒寶貝!
不敢說過百,但起碼也得五六十件兒,堆得好懸有個人高,跟路障似的擺在我們往裏的必經之路上。
光頭也不嫌髒,就著上麵密密麻麻的老鼠屎就上手掏,“特娘的,要我說這群耗子才是大家大業啊!你看看,這金碗,玉環兒,嗯?珍珠串串兒.......”
我們嫌棄的躲過他湊過來的手,那味道,不是一般的重,就算手裏握著的是五位數起步的玩意兒,也扛不住胃裏惡心。
光頭倒是不以為然,“嘿?!寶貝都不待見了?行,我待見,我替政府保管。”
說罷就要往自己包兒裏塞。
李衛國有點兒看不下去了,“老哥,這,你剛剛才說這都是國庫糧的,怎麼自己...”
光頭停了一停:“是啊!我都說了我替政府保管呢麼?!出去以後肯定還是要還的麼!咋?還信不過你老哥我?!”
我差點兒就沒憋住笑出來,信你,信你就是棒槌。
不論怎麼樣,光頭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分寸的,我看著李報國都要紅眼了,正好,光頭也停手了。
“行了,也算是為國家出力了!”他拍拍背包義正言辭的說。
依依不舍的繞過寶貝堆兒,首先看到的就是大大小小的肉坨坨。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肉坨應該都是產自太歲身上的,靠裏的幾坨看上去已經放了很久了,已經開始發黑,腐爛。屯糧,是所有群居動物的天性。這群老鼠精也不例外。
腳下的地麵因為常年的血跡暈染呈現出一種暗紅色,味道比剛進來的時候還要刺鼻。
這裏的空氣不流通,地麵上又有這麼多的太歲血,按理說是絕毒無比的,可環視一圈兒,大家都沒有什麼異常反應,我漸漸放下心來,那根藤蔓到底是起了作用,不然我們也撐不到現在。
在肉坨中踮腳前行,時不時的可以看見地麵上零散的寶石玉器,人類的寶貝老鼠同樣感興趣,隻不過這裏太多了,免不了暴殄天物。黑子會時不時的彎腰去撿,我幫他盯著李報國,後者的臉部不斷抽動,但是卻沒有再多言語。
這也是我們應得的報酬吧,我想。
“咦?!”六大爺呼了一聲。
我的目光被吸引過去,隻見他盯著地麵瞅個不停,具體看的什麼卻被肉坨擋住了。我移步過去,頓時就晃了一下,人骨頭?
這是一整具人骨,保存的還算完好,在看到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種可能,包括我們一直沒有找到的墓主的屍身。但是,這種猜想很快就被我否決了,幾千年了,被老鼠叼到這裏來,不可能這麼完整。
那麼,就隻有一種情況,同行。
倘若他是進到墓裏,倒了八輩子血黴遭遇鼠群,被帶到這裏,而後被當做口糧,剃了個幹淨,那麼就合理了。
我左右挪了挪,找到了一個裝水的鐵壺。沒錯了。還是個老前輩,這種扁壺還是民國時期常用的,現在基本上見不著了。
按照以前的習慣,大和尚在的時候,搞不好還會心血來潮給他念上一段兒經文,可現在他走了,王修謹看上去也沒那個慈悲心,我就算有心想要送他一程,可連三字經都背不全,得了。先找老鼠吧。那幾個玉石,絕對是上上等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