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通房丫鬟(2 / 2)

六大爺:“嗯,說是被扣在這兒沒法走了,孤零零的一個人,想投胎。”

我心說你可別說你是一個人,早前兒我們還遇到不少水鬼,黑子還被附了身,就是你沒往外走,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精彩。

王修謹注意的點兒跟我天差地遠,“被什麼扣在這兒?”

六大爺:“她說她不知道,反正她出不了這院子。”

王修謹左邊兒那根纖細的眉毛立馬飛起來了,把懷裏的羅盤摸出來,裏麵的指針早就不動了,整個羅盤都是癱瘓狀態,壓根兒沒法使。但他卻把羅盤硬生生翻了個個兒,天池朝下,底盤朝上,本來是一塊樸實無華的黃木底座兒,被他手掌一抹,去除最表麵的一層木皮之後,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兒,小字成周天狀圍繞,一圈一圈的往裏套,一直套到最中間的位置,空出來一塊兒乒乓球直徑大小的圓環。

我看那些小字看得腦袋發漲,密密麻麻的起碼有幾千個,而且特娘的壓根兒不是通用字體,簡直打破了我對中華文書的認知。

王修謹從包裏摸了一個黃銅湯勺,把勺底往底座中心的圓環一放,我輕咦了一聲,這不是司南麼?!

司南,最早出現在春秋戰國時期,是用來當指南針使的,但是勺子把兒隻指北,你得倒過來判斷。從磁性的運用上來說,這東西和羅盤是有共同之處的,但是從用場上判斷,他倆壓根兒不是一件東西,可怎麼到了他這兒,就萬法歸元了?

我們三個人一直尾隨在他身後,他托著那東西一直在池子邊兒上繞,於是乎我就越看那池子越不順眼,怎麼著都覺著古怪,剛想開口說不然咱起個底兒看看,王修謹停住了。

我湊上前,看他在羅盤底座兒上撥弄,那些環繞在湯勺兒周圍的一圈圈小字,其實並不是直接鐫刻上去的,有少數的幾圈可以轉動,王修謹調整了幾下,而後問我,現在是什麼時辰,我看了看手表,早上六點。聽完我的報告,他又轉了轉最裏麵的一圈兒文字,腳下接著就活動開了。

這回倒是沒走兩步,幾個人就在梨兒藏身的兩棵香樟樹中間停下了,這麼近的距離,梨兒也沒有閃躲,我看得真切,雖然臉上掛著兩行血淚,但是模樣真真上等,一雙大眼睛,委屈滿滿,遺憾的是沒長開就夭折了,看上去還有點兒小。

“就在這兒,往下挖。”王修謹說。

我們的工兵鏟早就丟的丟沒的沒,無奈隻能回房找了些銅盆銀碗來用。下手之前,梨兒突然磕巴了幾句,六大爺說:“她說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要傷害這兩顆香樟,她在這兒這麼些年,就它們還陪著她。”

我說:“她看不出來這樹已經死了麼?”

六大爺說看的出來,可她就是覺得,它倆還活著。

王修謹一聽可不得了,就這裏,沒跑了,趕緊挖。

我跟黑子立馬動手了,左右開弓,就算家夥事兒不順手,那也硬生生往下刨了半米多,直到我的碗沿兒磕到了硬物,發出“乓”的一聲輕響。

把上麵殘留的浮土捧走,我看到了一個件破破爛爛的孝衣。

是個屍體,不過皮肉已經分解了,所以沒有漫出來什麼味兒,黑子忙活著把它整個兒挖出來,刨到一半兒的時候,邊兒上的梨兒突然驚呼,繼而大哭起來。

她哭是情緒發泄,可帶動的陰風卻徹骨寒冷,我趕緊讓她暫停,再吹一會兒我骨頭都酥了。打著手電,鑽到坑裏,一塊兒發著瑩瑩碧光的青玉展現在眼前。

第一個直覺就是寶貝,在地底下買了這麼久,光澤依舊,說是奇跡都不為過,而後一想,那丫頭這般反應,多半是認識。

我把它掏上去,交給六大爺,後者與梨兒一番交涉,這才搞明白狀況。

她說這玉佩是自家主子的,也就是殷嬙的,所以我們挖到的這具失身,絕對就是殷嬙本人。

可是她怎麼會被埋在香樟樹底下的?誰埋得?她在這兒,又跟梨兒出不了這院子有何聯係?

這一切梨兒都無從知曉,前兩個問題我們也無法解答,王修謹倒是給了我們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還是不確定的。

殷嬙與梨兒是主仆,與其說感覺說樹是活的讓她覺得有伴兒,還不如說殷嬙在這底下讓她感覺此地親切,她出不去,很有可能是這位主子舍不得,畢竟梨兒走了,剩下的,可真就是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