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的意思說穿了其實並不難理解,沒有幾個男人會願意自己的女人在人前穿得太暴露。
雖說狐女有幻身,在別人眼裏她從來都是穿戴整齊,不曾有半絲走光之處,但別人看不到不等於她沒露。
舉個例子,假設你跟你老婆到了盲人村,全村上下全是瞎子,你老婆就算脫得精光他們也不會知情,可難道你就願意她光著屁股在人群中走動?
林少俠差不多也是這個心思,他想讓狐小玉穿上衣服的念頭,早在她跟隨他之初就已經有了,隻是大家表麵上終究是上下級關係,雖然表現得挺曖昧,但畢竟尚未捅破那張紙,再者,林衍也還沒能確定不穿衣服是不是狐族美女的風俗習慣,一旦挑明,會不會起到反效果都難說。
但現在不一樣,杜雨的橫插一腿,使得狐女再也淡定不能,也讓林少俠確認她的心意,既然如此,就算不穿衣服是狐族的習俗,這習俗也得靠邊站。
狐小玉穿著尊上的衣服,將自己兜得嚴嚴實實,心裏美滋滋暈乎乎,正要去監視杜雨的時候,杜小妞已經與她的小玉師妹在村口站定。
“小玉,剛剛你都看到了?”
“師姐,您怎麼會對那家夥……”
“什麼那家夥?那是我相公。”
注意到杜師姐並不是在開玩笑,而且神情之中的的確確帶著對那個“相公”的癡迷,小玉沒再開口,杜師姐出了什麼問題她也一頭霧水,但她已決定要回去打小報告,既然如此,自然沒必要跟要告黑狀的對象多說什麼。
不過她不說話,杜雨卻有話說:“不管你方才都看到了什麼,回去後若是敢提到半個字……”
“小玉明白,小玉什麼都不知道。”小玉聞言腿都軟了,師姐既然說出這種話來,她要是敢不答應,隻怕分分鍾鍾都會被滅口,舉報什麼的,起碼得先保住性命才談得上。
“你最好什麼都不知道。”杜師姐咯咯笑著,看了遠處她家的小木樓一眼,而後才收起臉上柔情,人也變得冷酷了一些:“去年三月,湖山縣,陳姓書生……”
她話未說完,小玉已癱倒在地,臉如死灰。
當時她見那書生長得俊俏,春心萌動,暗示無果便對他用了強,豈料那人竟甚是剛烈,不隻不從,還大罵她不守婦道,她一怒之下錯手傷了他性命。
此事她自為以做的隱秘,但看杜師姐如此架勢,分明是一早便得知真相。
小玉不是蠢蛋,杜雨其他時候不提,卻偏偏在此時提起這事,是何意思還不明白嗎?
當下她強提精神,重新跪好:“師姐開恩,小玉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去年那樁醜事一旦傳回門裏,她最好的結局也是廢去修為,逐出師門,與這相比,揭發杜師姐所能得到的好處壓根就不算什麼,孰輕孰重,她分得清。
這一次,杜雨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最初得知小玉做出如此醜事之時,她恨不得將其立斃掌下,以清理門戶,但隨後的調查結果卻出乎她意料之外。
那陳姓書生竟也不是什麼好鳥,功名未有,卻四處拈花惹草,更讓杜雨沒有嚴懲師妹的是,此人暗中還有另外一個身份:竊香小郎君。
提到這個名號,那怕是一年後的現在,湖山縣一帶的百姓都能如數家珍的列出十數個被這采花大盜禍害的婦女。
換句話說,小玉也是錯有錯著,壞心辦了好事。
不過說起來那位小郎君死得也真是夠冤,那會兒他根本不是誓死不從,而是將心比心,總覺得喜歡用強之人,想必會喜歡對方從義正辭嚴,破口大罵,再漸漸到嘶聲叫喚,苦苦哀求,最後自然便是閉目享受,哼哼哈兮,豈料那婦人不照常理出牌,他才罵了兩句,她便一劍打賞過來……
小玉離去後,杜雨迎風而立,長發飄飄,半晌才道:“出來吧,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不遠處另外一位小玉嚇了一跳:我才剛到啊,就被發現了?
但馬上心中卻是一動:這女人該不會在詐我吧?
橫豎又不著急,她撇了撇嘴,幹脆平心靜氣,掏出靈晶開始療傷。
須臾,杜小妞終於動了,她身法甚快,直接掠向遠處山丘。
果然是在詐我,本姑娘連位置都沒挪過,你要是真個發現我,還能不把我揪出來啊?
狐小玉冷笑著,心想尊上都明著說他吃醋了,自己再把吃醋藏著掖著也太不像話了,既然吃了醋,那就更不能讓這女人再忽悠下去,必須揭穿她的真麵目才行。
二女一前一後,從一開始的一明一暗,到後來連白衣如雪的杜雨也隱匿於雪中,穿行之間再不是普通人所能夠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