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葉美景離去好半晌,林衍還苦著臉,這隻日月牌果然效果驚人,一亮出來便讓大胡子與他反目成仇,聽她走時的言語,分明是恨極了他。
與太子、二皇子兄弟結下梁子已經足夠讓他頭大,若是京衛指揮使的女兒再給他下絆子,這京師他還去得成嗎?
不過該麵對的總得去麵對,少俠默然不語,抱著藍芷轉身上了馬車,狐小玉正要跟上,便聽得尊上在車廂裏怪叫了一聲,嚇得她以為出了什麼變故,不顧一切衝了進去,結果定睛一看,原來尊上隻是在拍自家大腿。
這會兒林少俠臉色不苦了,就是有些咬牙切齒。
好你個葉美景,耍得本少俠好苦啊。
日月牌或許真的來曆不凡,他那爆菊一劍應該也將那姑娘氣得不輕,但要說她因此跟他誓不兩立就太過了些。
不先讓她砍兩刀便沒得談?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踐?
她此言出口之時氣勢非凡,加上絕世猛將的相貌與體型,讓林衍根本沒去考慮她說話會不會不算話的問題,如今回頭一想,媽了個蛋,那男人婆分明是存心耍他玩,什麼男子漢大丈夫?她算哪門子男子?
再往前細想,葉大胡子翻臉之時還特別交待周四不要傷到他,丟石頭也丟偏好多,這是不是也能說明她其實並沒有表麵上那麼仇視他?
當然,她這麼做也可能是因為藍芷的關係,畢竟當時藍丫頭就在少俠懷中。
不管如何,這事都給林衍提了個醒:葉美景看似粗獷,但肯定有她心細的一麵,以後再與她對上,最好多留個心眼,否則很可能被賣了還幫她數錢。
當馬車再次奔馳於官道,狐小玉又開始喊著“好熱”並脫下衣服之時,林衍盯著她的眼神也不善起來。
狐女很乖巧,打從那天尊上特別吩咐她,不要給其他人看光光之後,她出門便都兜得嚴嚴實實,但隻要跟尊上獨處,她一般都會覺得“熱”。
這會兒車廂裏當然不隻她與林尊上,但小公主不是還小麼?在這件事情上就不用太在意她了。
林少俠眼神所謂的不善倒也不全是色眯眯,小玉的脫衣舞耍得越來越好,誘惑力也直線上升,但他此刻更多的是帶著欣賞,還有一些些戲謔。
對於尊上的欣賞,甚至是滿帶侵略性的眼神,狐女都可以說是習以為常,可多出來的戲謔之意就讓她不安了……好像,被發現了啊。
她沒等林衍開口已盈盈下拜,伏下時,身子的顫動讓少俠的眼神都跟著晃動了幾下。
為此,林少俠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又在算時間:老子有多長時間沒開過犖了?
“小玉並非有意隱瞞,小玉錯了,請尊上責罰……”狐女伏地認錯,神情淒切,那模樣兒足以讓大多數人心生憐意。
林衍卻反而看得臉色一寒,好啊,認錯還耍小手段?這是認錯的態度嗎?一點誠意都沒有。
至於什麼才算有誠意,嗯,把葉子揭了還差不多,揭幾片?揭幾片都行,最好當然是全揭。
他挺想發個火的,但著實生不起氣來,顯然狐小玉也已摸清他的脾性,這才討巧賣乖。
“你什麼時候發現葉美景在耍我的?”頓了頓,少俠才問。
道理並不難理解,他一個小混混出身的普通人,都能看出葉大胡子對他不存多少敵意,更何況狐女?
小玉沒揭葉子,但“嚇”得渾身顫抖,瞬間讓林衍覺得葉子揭是不揭都不影響觀感,跟著便聽到小玉顫聲道:“稟尊上,在她喊著要揍您的時候,小玉便……”
“行了,別裝了,起來。”
“小玉謝過尊上。”狐女笑嘻嘻應道,哪裏有半分害怕?跟著卻不起身,而是爬到尊上身邊給他捶腿。
少俠悄悄又咽了下口水,下了好大的狠心才別過臉去:“對於日月牌你怎麼看?”
“小玉還不曉得,尊上的牌子從何處而來。”
牌子自然是得自於平安鎮教堂,但狐女顯然是想知道得更詳細一些,比如,是誰給的牌子。
林衍撓著下巴:“日月牌是潘思文親手交給我,不過我總覺得那老家夥神情不自然,再看葉美景的反應,就更是覺得,區區一個潘主教,應該還發不出這種牌子吧。”
說到這裏,他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跟著又是一眯:“那名老神侍……”
“什麼老神侍?”
“你應該也見過,我離開時,他送我到門口。”
“有人送尊上出來?小玉不曾看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