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侯將齊王殿下的心意表達後沒有多說什麼,很快就離開了。
夏商忙碌一個下午,晚上的飯食總算準備妥當。
晚餐依舊以下飯為原則,黃豆燒肉丁為主菜,素菜是紅燒豆腐,配上臨時從民家買來的酸蘿卜便又是一餐簡單爽口且管飽的飯食。
為了滿足更多人的需求,晚上的菜品準備了很多,足足是中午的一倍。
黃昏,果真有好多客人在外候著,看到方家兄弟把飯食搬出之後便爭相湧入。夏商在門口一個一個收錢,臉上滿是喜色。
這些客人中有街坊領居,也有他處來客,無論是農夫還是行商都會選擇來此一試。
大廳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角落裏,香食天下的胡悲胡掌櫃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壓低了自己的官帽,跟自己中午遣來探子相對坐著。視線在麵前的飯食前停停,又在周圍往來的客人中掃過,表情凝重。
對麵的探子倒是很輕鬆,看著麵前的飯食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掌櫃的,就憑這樣的飯菜如何跟咱們爭?一個人二十文,也就那些賤民光顧,幹一輩子也是上不得台麵的小館子。”
“你懂什麼懂?你看看這來往客人有多少?現在可是晚上,誰家館子在晚上能有這麼客人?就是永安渠的花樓也不曾這麼熱鬧過。一個人二十文,一天下來少說也有十幾兩銀子入賬。而我們的香食天下雖說菜品貴,但絕非每日都有這樣的生意,每月都有數日不進半分,細細一算,這家店每月營業和我們差不了多少。”
“掌櫃的,您說這話未免太危言聳聽了吧?這才剛開業,看新鮮的人多嘛,生意好是自然的,過段時間自然不會有那麼多人了。”
胡掌櫃攆著胡子輕輕點頭:“希望如此吧。”
說著他也拿起了筷子:“咱們也嚐嚐味道如何。”
在胡掌櫃不遠處的一桌,三個人點了四人份正好占據了一張桌子。
這三人雖然一身平民打扮,但舉止動作絕非平常人,尤其是桌上的女子,動作典雅高貴,連抽筷子也要一手扶著衣袖,身子微微前傾,輕輕地將筷子抽出。而他身邊的兩個中年男人都等著女子將筷子拿出之後方才有動作。
然後又等女子端起碗之後也端起碗來。
碗裏飯菜混合,看得一名男子練練搖頭:“飯就是飯,菜就是菜,怎能混為一談?實在是有失體統。公主殿下,您不能吃。”
“來時已經說好,本宮現在不過一尋常女子。別人吃得,為何本宮吃不得?”
如果夏商在此,不難發現說話的女子便是當日出現在賽家宴席的汝南公主,此時的她脫去了華麗的裝束,簡單的民家服飾配上她淡雅普通的相貌出奇搭配,沒有金銀的累贅反倒讓這位公主殿下變得更美了。
而那跟公主說話的中年人正是禦膳房主事賈彧。
至於另一個中年男子,長得壯實,眼神中投著一股難以掩藏的殺氣,不難猜到應該是負責公主安全的將軍之類。
麵對公主殿下的反問,賈彧皺起眉來:“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貴,豈能吃這般糟糠之物?”
“糟糠?本宮倒覺得此物飯菜混合,色香味俱佳,何來遭抗一說?再者,做這糟糠的人可是能做出比賈先生還要地道的櫻桃肉呢,如果他做的菜都可以稱之為糟糠,那賈先生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