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鄉試之事得解,又尋到了去那北邊的人,顧子承能夠給予的陪伴時間也愈來愈多了些。這日晨起,顧子承與沐子妡在正殿用早膳。
“父皇、母後,兒臣去讀書了。”顧惜城一身青衫,映的那小臉更是出色無比。上前朝主座兩人抬手伏頭做禮,恭聲道。
“去罷,”朝其揮了揮手,沐子妡忽的又想到自家兒子的頑皮,又連忙加了一句,“這回可莫要再讓江太傅尋不著人了,不然母後可是要生氣了。”
“是,兒臣告退。”顧惜城心中低笑,麵上不顯,隻沉聲應了答退了出殿。
留下那望著他身影的父皇母後默默歎息,這孩兒幼時也不見得如此頑劣,怎的到了這讀書時期竟如此頑劣成性呢。
自那鄉試之事顧惜城起,顧子承經常用一些朝中大臣呈上來的折子中的問題作為提問,考驗顧惜城。每每顧惜城都能夠直白而尖銳的說出問題的關鍵來。便是如此,漸漸的就出了名來。
試問天瀾朝誰不知道皇後所出的惜城皇子最是聰慧。
“殿下,您別跑呀!您跑了奴才怎麼跟娘娘交代呀!”那小太監雙手緊抱著繁多的竹簡,追著眼前那青衫的玉麵公子叫喊道,臉上一副愁容。
“你不說我不說,母後又怎麼會知道。”
拐過彎,又往那宮殿的邊角處跑去。小太監又跟著跑了許久,又拐了一個彎,便不見了那玉麵公子的身影。
“殿下,奴才這是要被娘娘打死的呀!您就可憐可憐奴才吧,就隨奴才回去這一次吧。”
那小太監也不去找,隻顧站在原地大聲哭喊。一遍喊完無人應答,又垂喪著頭站在原地,滿身愁意。
“你在這裏等著本殿下便是,我去去就回。”
話音一落,那小太監便聽見一陣衣袖攥撩聲,連忙隨著聲響尋去。方尋到那聲響處,小太監心中一喜,抬頭一望隻見一片衣袖從上滑過,悲從喜中來,小太監隻覺得欲哭無淚滿心蒼涼。
午時,學堂也下了學。
左瞧右望了一早的江太傅盼的腦仁都開始疼了都沒見著顧惜城的影子,當下怒火心中燒。他早就已經派人到皇後宮殿中問過了,早膳時分顧惜城便已出了門,可到了現在都還未到。這才多遠的路,每一天都走的路,又哪有那麼遠呢?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江太傅心一驚。可一時覺得不會,顧惜城身側應該有很多侍衛以及暗衛保護不會輕易讓人近身,加之他那麼聰穎,莫要把賊人騙過來就已經要拜謝天地了。思及此又放下了吊著的心,這才搖頭晃腦的朝外頭走去。
這才走出兩步,忽的又想:這動蕩局勢方結束,也不知還有沒有餘黨尚未剿滅。若是此番來了個個中高手,擼了顧惜城去,連給他忽悠的機會都沒有那該如何是好。
江太傅這邁開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左思右想下覺得心又揪了起來,連忙派了人去尋,又囑了那貼身近侍去皇後宮殿傳話,那近侍方走出兩步,又被江太傅叫住,決定還是自己去罷。
那正被尋了一早上的顧惜城此刻正在大街上遊蕩,忽的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心裏還暗道:誰又在想本殿下了?恰巧此時顧惜城想了一想那時辰。
老天,竟不知不覺的過了時辰,此番定是要大亂了。顧惜城連忙撒腿狂奔,朝那隻有他知道的地方跑去。
沐子妡的皇後宮裏,沐子妡剛瞧完那內務總管呈上來的內務簿,瞧完那厚厚一本賬簿隻覺得腦子發暈。正準備用午膳好好休息一會呢,這時正好顧惜城教習夫子江太傅來了,連忙請了入座。
“江太傅不必多禮,”隔空虛扶了一把正要行禮的江太傅,沐子妡揚聲道,“可是惜城又鬧了什麼幺蛾子?”
“回稟娘娘,殿下……殿下他……”江太傅也不敢坐下,而是連忙跪下,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措辭。
“怎麼了?你隻管實話實說便是。”見狀,沐子妡揉了揉那發疼的腦仁,也不甚放在心上,隻淡淡的應。
“殿下……他,不見了!”江太傅難堪開口,見沐子妡頓時起了身來,連忙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今日早晨一早都不曾見過殿下,臣又聽聞殿下辰時便已出了門。素日裏殿下雖頑劣,可也不至於這近午時時分都不出現。臣這就匆匆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