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郎中也是一個果斷之人,堅信自己的判斷,稍作躊躇,便又將一壺酒澆在鄭風身上,再探鄭風額頭,發現果然涼了許多,於是又用去兩壺,一共五壺烈酒,全澆在鄭風身上。
“好了,再澆下去恐怕適得其反,將他抬進屋去吧,想盡辦法讓他喝一點水。我能做的就是這些了,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眾人謝過郎中,又給了郎中診費,郎中因為沒有看出病因,執意不收,眾人隻好作罷,將鄭風抬進屋時,已是月掛樹梢,星辰點點。
也多虧了這郎中的果斷,鄭風與體內的“覺醒藥劑”鬥爭了一天,“覺醒藥劑”的毒性已滅,但旺火無處而去,郎中澆在鄭風身上的五壺烈酒,正好解了鄭風的燃眉之急。
鄭風雖然已經退燒,但仍昏迷不醒,滴水不進,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中午,張大鑼天微亮便過來替了雲媽,此時正是一天中人最犯困的時候,張大鑼不知不覺地打了一個盹,趴在床頭睡著了。
忽聽一陣汪汪聲,睜開眼便見阿黃衝著鄭風在叫,張大鑼定睛看去,隻見鄭風嘴唇微動,似是發聲,臉上一片驚喜,道:“小風你醒了啊,太好了,你說什麼?”
“水...\"\"水...”鄭風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張大鑼將耳朵湊近,這回終於聽了清楚,一邊通知別人,一邊端過來一碗水。鄭風開始還小口小口地抿,多半碗之後便改大口大口地喝,一碗下肚還要再喝,這時候發音已經相當清楚,張大鑼連忙再取,一直喝了三碗才算盡興。
雖然自始至終,鄭風都沒睜過眼,喝完水後便又昏昏沉沉睡去,眾人見狀心中放心不少,知道鄭風的病情已經開始好轉,醒來也是遲早的事。
第三天上午,鄭風終於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第一眼便看到了張大鑼圓圓的腦袋、厚厚的眉,張大鑼更是喜不自勝,叫道:“快來人啊,鄭風醒了,小風這回真醒了。”
鄭風躺在床上,感到一陣乏力,好像身體被抽空一樣,好不容易才坐起身子,忽然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膿血,嚇了張大鑼一跳。這口膿血一出,鄭風頓覺舒服許多。
鄭風醒來後的第二天,草帽城,丁氏金鋪。
一大早剛開張,還沒有客人上門,店裏顯得有幾分冷清,幾個店小二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臉色均不大好看。
三天前的會武,幹家冒出一個百年罕見的天才,十四歲的年紀便已經達到了高級劍士學徒的境界,一人連勝三場,贏得丁家一點脾氣也沒有,幹武這個名字也已經在草帽城盡人皆知。
草帽城又是姓幹的當家,丁家接下來的五年又得在幹家的打壓下煎熬,作為丁家的一份子,幾個店小二的臉色當然不太好,而且這幾天總會有人在丁氏金鋪周圍轉來轉去,大家嘴上不說,心裏卻跟明鏡似的,誰會吃飽了沒事天天在金鋪門口轉悠,那都是幹家的人,就盯著丁家犯錯呢。
好在丁海嚴厲約束下人,老老實實做生意,幹家想要生事一時也找不到辦法。
話不過三句,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門來,臉上都隱隱帶著怒色,幾個店小二眉頭一皺,心想難道這是幹家派來鬧事的麼?
來的人正是鄭風以及雲叔雲媽幾個街坊鄰居,今天到這裏來就為了討一個公道,辛辛苦苦積攢三年的血汗錢買來的竟然是假藥,還差點因此丟掉性命,這口氣放在誰身上也咽不下去。
鄭風在幾個店小二麵前一掃,衝其中一位說道:“你還記得賣給我覺醒藥劑麼?”
被問話的店小二瞧了鄭風一眼便記了起來,當時還鬧了一個小誤會,笑道:“記得啊,小弟弟,你劍魂覺醒了嗎?”
鄭風舉了舉手中剩餘的半瓶覺醒藥劑,道:“我還怕你不承認,特意把它拿了過來,你家的這個覺醒藥劑根本就不對,害的我差點將命丟掉,這件事應該怎麼算,你們說吧。”
這時候人群中曾經為鄭風瞧病的郎中站出來說道:“這位少年時說得不錯,當時他一度高燒不退,旁人說是因為服用覺醒藥劑才出現這種症狀,我當時便有疑問,事後檢查你們的覺醒藥劑,發現果然有問題。”
店小二望了望鄭風手中的藥劑瓶,上麵印有丁氏金鋪的特殊記號,不會有假,但是自己明明就是從存架身上拿的貨,又怎麼會錯呢?
“這個...興許是和人的體質有關,每個人服用覺醒藥劑後都會有細微的差別...\"
人們一聽這話便不幹了,七嘴八舌地與店小二理論起來,本來冷清的大廳一下子變得熱鬧非凡,這時大廳一前一後又進來兩人,從後堂進來之人便是丁家的高級煉金士柳方,他先見大廳一早便吵吵嚷嚷本就不悅,見到從前門進來的人後目光又是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