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之所以堅強,是因為沒有選擇,因為有人需要你堅強。
這時候剛剛將鄭風救下的那名男子說道:“你們是怎麼進城的,城門口沒有這些狂化人嗎?”
鄭風向說話之人看去,隻見他身上穿了一套破舊的盔甲,身材魁梧,五官端正,院落中的眾人隱隱有以此人為首的意思,聽他問自己,鄭風忙道:“我們進城時並沒有看到那些怪物,我們是快走到城中的時候才看到他們。”
說完鄭風又想起茶館那個老者說過不知為何丁家的死士都變成了這些吃人的怪物,但眼前的男子卻說他們是狂化人,好像知道一些內幕的樣子,不由問道:“你為什麼說他們是狂化人?”
男子道:“哼,他們都是服用了一種狂化藥劑才變成這個鬼樣,都是丁海那個老頭搞出來的名堂,搞來搞去把自己搞死了。“
鄭風道:“你怎麼知道?”
男子道:“一個月前我就是丁家的護衛,你說我知道不知道。”
鄭風聽罷心想難怪這人身上穿著一套盔甲,又能將眾人聚攏在自己周圍,原來是丁家的護衛,應該是一名劍士。
男子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道:“你身上有食物嗎?我們已經三天多沒怎麼吃東西了。”男子說完人們都向鄭風看去,臉上充滿了期待之色。
鄭風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麵有幾枚金幣,是臨行前學院發給他們的,不禁搖了搖頭,道:“沒有,我身上隻有錢。”
人們聽罷又都將目光收回,紛紛歎了一口氣,此時聽上去,就連這歎氣聲都是如此虛弱無力,那男子苦笑一聲,道:“我身上也有錢,可是錢能當飯吃嗎,現在有錢頂個屁用。”
鄭風道:“既然如此,我們與其在這裏等死,還不如試著突圍,說不定能從這裏逃出去。”
男子道:“本來我們是這樣打算的,可惜你把這些狂化人都引到這裏來了,我想一時半會他們是不會走了,我們還得挨上一天的餓,到時候再想跑就更難了。”
鄭風聽了心中一陣慚愧,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藏在這裏。”這時候忽然鄭風又想起禾雨念來,既然他們早就潛藏在這裏,那幹嘛不幹脆將兩人一起救了,非得等到自己將禾雨念拋到牆那邊後才現身?
男子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鄭風將心中的疑問說與男子聽,男子聽了解釋道:“等我發現你們的時候,那些狂化人已經快要衝到你們跟前,我沒有那個時間一下救下你們兩個人,而這裏除了我,你也看到了,其他人餓得幾乎沒有力氣走路。”
“說實話,本來我也沒打算救你們,因為就算我能救下一個,那些狂化人必定會守在這裏,到時候大家出不去,還不是一樣在這裏等死。”
“但是沒想到你小子夠血性,最後關頭竟將那個女孩一把拋到牆那邊,自己留下來等死。我最受不了你們這樣的人,從來隻管成全別人,卻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我的命當初就是被一個兄弟用命換來的,他小子倒是死得痛快了,卻留下我在這人世間受罪,還得感激他一輩子。”
“所以我更不能讓你死掉,於是就讓你小子撿了一條命,你要謝,就謝那個女孩吧。”
鄭風愕然,沒想到自己獲救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在裏麵,心想這男子之所救下自己,多少也有還他兄弟那份情的意思。
也許這樣做了,他的心裏會好受一點吧。
男子不說話,鄭風一時心裏比較亂,既對這男子的遭遇多少有些感觸,又在思考此時自己的境況,但更多的是擔心禾雨念的安危,畢竟自己這裏有這麼人,而禾雨念在外麵隻有孤身一人。
忽然間所有人都不說話了,人們或靠在牆壁上,或直接躺在地上,節省著最後的力氣,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隻能聽到從牆外傳來的陣陣低吼聲,以及狂化人不斷敲打牆壁的咚咚聲響。
想來正如男子所說,那些狂化人不肯離去,卻又進不來,於是隻能憤怒地拍打牆壁,發出一聲聲嘶啞難聽的吼叫。
鄭風心神不寧地在這院落中從中午一直等黃昏,眼見太陽已經下落到天的另一邊,夜幕即將到來,黑夜下的草帽城無疑更加危險,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道:“不行,我得出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