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拳”打了一趟又一趟,諸少年額角發際汗水淋漓,方白真陪水蘭說著話,也不叫停。
“呀,孩子們的衣服都濕透了,天氣熱得緊,這樣子看得人心疼。白真師傅,讓他們停下歇一歇,順便脫下衣服晾晾幹,可好?”
水蘭雙十年華,不比方曉等少年大多少,說出這話時,仗著身份一副長輩的語氣。
“這……讓他們歇一歇沒什麼。但八姨太在此,他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衣服是不是……”
方白真為難地點醒水蘭男女有別。
“白真師傅,咱們是武學世家,哪有這麼多要避忌的?再說了,論輩分,我是他們的姨娘。在我眼裏,他們都是我的晚輩,還沒長大呢。”水蘭掩著嘴笑,“就當讓我這個做姨娘的過過眼,看他們長得結不結實,健不健康,回去也好向老爺提提。白真師傅教出的孩子,一定不會差,是麼?”
“八姨太過獎……好吧。”方白真明顯瞧在族長的麵子上,不好拒絕水蘭,對諸少年大聲道:“停。”
諸少年應聲收拳立正。
“脫掉衣服鞋襪,短褲留著。”
諸少年哄然失笑,有的扭捏,有的爽利,不一會兒,地麵一堆堆衣物。
“別放地上啊,都弄髒了。來,我幫你們拿進屋去放好。”
水蘭落落大方地走過來幫諸少年收拾。
當先的那個少年,趕忙自己捧起衣服鞋襪,交到水蘭手上,後麵的有樣學樣。水蘭分別拿進了大堂,輪到方曉時,眼神一碰,閃過一絲慌亂,很快裝得若無其事。
方曉心內冷笑。
他猜到了方春哲、水蘭的用意,二人以為,自己會隨身帶著他倆的罪證?
諸少年休息片刻,在方白真的呼喝下再度練起來。今天沒有對練課,合練完了,獨演種種套路,師傅指導一番,然後自行鍛煉。
進行到各人演練的階段,練劍的方春哲突然啊喲直叫。眾人轉頭望去,隻見方春哲的大腿皮破血流,有一道劃傷的創口。
“方春哲,你鬼叫什麼?”方白真快步走近,嘴上喝斥,眼睛不無緊張,端量著方春哲腿上的傷。
“回稟師傅,我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劍割傷了。”方春哲苦著臉道。
“哼,你怎麼練的?入內包紮一下。”方白真沒好氣道。
“白真師傅,哲兒的傷不重吧?”水蘭也步近問道。
“皮外傷而已,八姨太不用擔心。”
“哦,那就好。哲兒,血流個不停呢,快進去,我幫你上藥。”
水蘭扶方春哲進了大堂,轉入堂後消失。
方曉深深地看了眼堂內。
這對狗男女,耍的陰謀詭計怕不止一條,不知後麵還有什麼手段?
一上午就快過去,方春哲和水蘭始終不見出來。
方曉不變應萬變,依舊跟諸少年一起按部就班活動。其他子弟不跟他親近,他也不主動跟他們湊近乎。
有兩人對方曉懷著強烈的敵意,一個是管家的兒子方晨傑,瞧向他的眼神既仇視,又餘悸未消。一個是昨晚剛挨過揍的方海,目光一對上,老不由自主地摸摸腫起的嘴。方曉隻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