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石般飛出的方豪寒,口中鮮血狂噴,血霧恍若托著身體摔落,破麻袋似的於擂台滾了幾滾。停下時,不能動彈了,右腿駭人地斷作兩截,粘連的皮肉中岔出了骨頭。
方曉穩穩站住,靜靜地等待執裁宣布結果。
執裁長吸一口氣,沒去看方豪寒的傷情,招呼人上來搶救,把劍扔還方曉,隨口喊了聲“方曉,勝”便下了擂台。
方曉提著劍,仍像前兩次那樣,不疾不徐地步下台去。
大較場上的其它擂台業已結束比試,沒受傷的沒一個人離開,都在看方曉跟方豪寒的對決。
這場比試一告終,上午的族比也跟著告終。
方曉徑直離去,經過的地方,年輕子弟們讓出了一條路,都在爭相一睹這位昔日的天才少年,望上去仿佛夾道目送方曉。
一道冰冷的目光令方曉停了停,側過頭瞧了過去。
那是方雨睿,站在人群深處,無人敢擋在他前麵,方曉走到的,正是空出的缺口。
冰冷的目光很快變得溫和,方雨睿春風拂麵般微微一笑,朝方曉點了點頭。
“曉弟,你的表現令人讚歎,沒想到你已經有所突破,秋獵上獵殺劍齒虎,擊敗方輝他們,果然不是偶然。”
方雨睿又是高興,又是感歎地道。
“你為何不早點說出突破之事?可知害我父親至今仍牽腸掛肚?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恢複了昔日的天分,乃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你想要給大家一個意外的驚喜,倒是可以理解。我覺得,你當有問鼎的實力,我非常期待奪冠之時,能與你一戰。”
方曉淡淡地回了句:“不必期待。”
接著,他便一字字道:“因為你我到時必有一戰。”
方雨睿瞳孔悄然收縮,暗藏針尖般的光芒,麵上笑得更為舒展,“曉弟也有此信心?那好極了!到了那時,可別埋怨堂兄以強淩弱哦!”
方曉不再看方雨睿,邊前行邊道:“你有看他們三人跟我的比試吧?記住,你的下場,將比他們更慘!”
聽了這句話的人不禁嘩然,隨後這句話以最快的速度傳播,嘩然聲隨之蔓延開。
方雨睿的笑僵住,想說點什麼,頭也不回的方曉讓他閉上嘴,不願徒然繞舌,人前失了風度,可臉色卻怎都好看不起來了。
方曉一回到永叔家裏,便命慶管家熬一盆藥湯。慶管家早有準備,最短的時間內置辦得妥妥貼貼。
浴盆裏,方曉眉間祭出“易梭”,盤坐著反複行功,藥液一點點化作了清水,底下唯餘沉澱的殘渣。
“易梭”收回神魂內,方曉跨出浴盆,看看兩條腿,皮膚與平日一般無二。
“拚腿時留下的暗傷消除了,剛才可是硬撐著走回來的。嘿,下午看哪個不長眼,以為我積有傷好欺負。”
方曉笑笑自語,去穿上衣服。
他每日練功比拚腿苦多了,全身上下無不主動找揍,早習慣了種種痛入骨髓的傷情。傷在什麼部位,重到何等地步,得多久方能治愈,可謂久病成醫,當時便心中有數。
《大易周衍訣》和“易梭”是他最大的依仗,其意義不亞於重生以來覺醒的未來記憶,若少了它們,他絕不敢跟方豪寒那樣傻拚,寧願多費點功夫,降低些要求,另行設法擊敗此人,盡量保住身體的完好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