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方雨睿先踢來的那條腿，方曉快速地湊上去沿同一方向轉動，順勢卸掉了來勢最凶猛的勁頭，身體貼到了腿上挨著架住，作出個發力反擊的姿勢。
方雨睿目光暴閃，另一條半縮的腿淩厲地彈出，角度十分刁鑽，踹往方曉的下腹。
陡然間，方曉的身體平地裏彎下折倒，幾乎躺到擂台的地板上，但一隻手於身下堪堪撐住。方雨睿的腳已踹空，他撐著地板的手當即用力一按，登時飆起了揮掌拍向方雨睿腰後。
方雨睿的應變不比方曉來得慢，淩空扭轉身形，躲讓拍來的手掌，伸直的身體如飛龍在天，一拳擊向方曉的麵門。
就在方雨睿扭身的一刻，方曉料敵機先般，手掌早撤了，雙腳離開地板，飆起的身體像整個朝上拋去，與方雨睿相應和似的，兩人身板對著身板，差不多粘貼到一塊。
發現拳頭前麵不見了方曉，方雨睿一愕之下急忙收拳。這時，方曉悄無聲息地拍出一掌，方雨睿警覺地以沒打出去的那隻手就地擺動，欲要擋格方曉的手掌。方曉掌勢忽變，化拍為拿，一把扣住方雨睿那隻手。
兩隻手剛在二人的胸腹附近纏住，方曉掄起空著的手臂，握拳向方雨睿的臉砸了過去。方雨睿之前打出的拳頭收得更快了，於麵龐前方恰好擋住方曉的拳頭。方曉拳勢忽變，化砸為搧，指掌輕輕一揚。
啪！方雨睿臉上傳出清亮的掌聲。
方曉雙手齊齊使勁，借力一彈，離開方雨睿，飄飄然落下了腳。
吃他手上的力量一推，方雨睿也橫挪數分，一翻身站穩。
二人由懸空幾近身貼著身，再到分開，短得一轉眼便結束了。
方雨睿中了一掌，從聲音便可聽出，方曉揚起的指掌沒多大力氣，一點兒都不重。
這一回合，方曉略占上風，方雨睿小有吃虧。
嚴格來講，這個虧不算什麼，給方雨睿皮肉帶來的傷害，還不及先前方曉指尖掃出的紅腫劃痕。
可二人站回地板後，方曉故意滿臉施施然的神氣，方雨睿麵上肌肉一個勁抖動，死死瞪著方曉，一副遭受了莫大羞辱的神情。
那一掌的確不重，然而打得再輕，那也是一巴掌。
當著擂台下千萬雙眼睛，方雨睿被方曉打臉了，著著實實地打臉了。
被人打臉的難受，跟被人打傷的難受，到底哪個更重？向來是種不好隨便下定論的事情。而從方雨睿的表情看，無疑當屬前麵那種。
“雨睿堂兄，不好意思，讓你被一個廢物打臉了。”方曉非常誠懇地致歉，“一聽廢物、廢材這些字眼，我就難免感慨萬千，情緒失控。那一巴掌，其實沒必要打的，又打不傷你是不？可是，你讓我太激動了，一激動……雨睿堂兄，我年紀比你小，原諒我一時衝動。”
“說，繼續說。”方雨睿深呼吸，吐了口長氣，勉力壓下怒氣，“聽聽你這張臭嘴，到底吐得出什麼花來，我還有這度量。”
“那恭敬不如從命，小弟繼續說了。”方曉從善如流般道，“廢物、廢材這些稱呼，伴隨了小弟好些年。不瞞堂兄，連小弟都快要以為，自己真的就是大家口中的廢物、廢材了。好在老天有眼，直到有一天，知道原來這是拜族長所賜，而堂兄你，對此想必也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