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我見過不少,你一個小小的寶髒境,能靠身手跟我這人武尊打成這樣,可謂天才中的天才。可惜,你斷了我一臂,讓我落下殘疾,蒙受奇恥大辱,無論如何,決不能饒過了你,否則,我還真想將你收為己用!”
說出這話的井誌,總算有了點豪門高層及人武尊的氣度。
“過獎了,為你所用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你我之間,的確本無深仇大恨,既為武林中人,動起手來碰著傷著屬難免的事,鬥上一場缺根胳膊少根腿,也正常得很。我是怕你不放過我,這才跟王家走到一塊,你若肯一笑泯恩仇,我也樂意之至。”
方曉收起傲態,認真地對井誌道。
“我呸,你這小王八蛋當然樂意,井爺這條人武尊缺了的胳膊,算無償幫你揚名立萬來著!你不死,爺就沒臉活著,爺肚量再大,也容不得你用爺斷掉的胳膊到處賣弄。”
“那還有什麼可說的,繼續打就是!還怕你這隻井下的老烏龜?”
“嘿嘿,井爺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你是個天才中的天才,不是惹上了井爺我,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可惜啊,你這天才中的天才,很快就會躺進棺材了。井爺用一條手臂,為一個天才中的天才陪葬,雖說仍是不大值得,但算一算也不至於太過吃虧。”
“井下的老烏龜,原來你是在繞著彎兒給自己找安慰啊?你愛怎麼想隨你怎麼想,反正今天晚上活著走出這片荒地的,決不會是你。臨死前自得其樂一下,對你來說也是一種安慰。”
“氣死爺了!小王八蛋,你這張嘴怎麼不長到女人身上?那樣爺有的是辦法出氣。長你身上,隻能跟你一塊變肉醬,最多拿去喂喂狗!”
井誌氣咻咻地嚷著,猛然揮錘砸向車轅。
兩根車轅錘一過當即有一根應聲斷裂,本已顛得拋來跌去的車子,無法維持最起碼的平衡姿態,半邊車身一顛之下高高掀起。拉車的馬突然間一邊仍受力一邊掛了空,劇奔中竟蹄下打滑,嘶溜溜慘鳴著連翻帶滾摔了開去。
井誌對此早有預備,身影高高地躍起了。
方曉留意著井誌的一舉一動,見狀也及時地縱身掠了起來。
半空裏,井誌舉著大錘撲向掠起的方曉,一挨近,大錘虎地攔腰便砸。
方曉的寶劍發力一抖,抽上砸至的大錘,夜風中借力反向斜斜掠下,飄落在長草間。
井誌甩著錘蹈空飛來,那隻大錘的重量,配合他人武尊的修為,成了他借力禦空的源頭,月夜中看似已可離地飛行。
方曉剛站好,但覺上方陰影一罩,沉悶的風聲當頭灌落。
他不假思索,劍光疾繞而上,寶劍使出招舉火燎天式,抵擋砸落的大錘,封住井誌的攻勢。
黯淡的月光似受寶劍牽動,與黑沉沉的錘影瞬間交接上了,寶劍嗡嗡然長聲振動,震碎劍上凝聚的月華。
方曉拽著碎開的月光側身掠開,劍光消失無痕,人已隱沒於一堆長勢健旺的草叢內。
井家人與王家車隊的追擊聲、喊叫聲,隨夜風遙遙傳至,亂草在風裏搖曳摩挲,發出若有若無的唦唦低響。
井誌甫一著地,飄身緊躡方曉,瞪著那堆高聳的長草,目中凶光暴射,大錘一指,一道氣勁自錘尖噴勃而出,射入長草叢中。那堆長草陡然整叢炸開,葉梗草根寸寸碎裂,漫天飛舞,地麵上居然炸出了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