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頓時翻了臉,指著那男的道:“這位公子說的沒錯,你就是個窮鬼,我當初豬油蒙了心,被你從老爺身邊拐到這裏來,我後悔死啦。現如今有家不能回,你還想我陪你過苦日子?做夢!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她改為朝方曉笑臉相對,“賤妾願意服侍公子,從今以後就是公子的人啦。”
方曉馬上收起那遝銀票,當自己什麼都沒說過,拍拍那男的肩膀,同情地道:“看看你找的什麼人。”
那男的張口結舌,“啊?”
那女的花容失色,“公子,你……”
方曉沒再理會那對男女,扶起趙金往附近一家酒館走去。
他了解趙金,這小子定是受了那女的挑逗,迷了魂以為是塊豆腐,一捏便捏出事了。
酒館裏坐下,他問都不問,點上酒菜。
“吃吧,我知道你叫趙金,你不認識我,聽別人說起過你,算朋友的朋友吧,放心吃。”
方曉見趙金拘束不安,便自己先舉了筷。
未來記憶中那一世的朋友當前,他不覺用上了幾分正常的口音。
趙金懵懵懂懂,跟著拿起了筷指。
記憶歸記憶,現實歸現實,而今方曉與趙金之間,找不出哪些共同話題,埋著頭悶聲在吃。
方曉一飽,喊來酒館夥計結了賬,
“趙金,我有事先走了,你繼續吃,不急。”
他示意趙金坐下,在桌上放下枚金錠子。
“遇上便是緣分,我身上散錢不多,這個你先拿去用。以後我做起了生意,說不定來請你當個掌櫃。”
那一世,趙金最大的夢想,是當上掌櫃。方曉笑了笑,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等到告別晏陽城那天,他給點好處這位舊友不成問題,現在不大合適。
讓人暴富免不了惹人熱議,他若是出了事,又查到了趙金,反會受了他的牽連。
趙金受寵若驚,抓住那枚金錠子,手裏攥得緊緊,站起目送方曉出了店門。
方曉偶爾回頭,但見趙金仍是滿臉的懵懵懂懂。
“觀台齋”在望。
老板秦昊永袖著手在櫃台裏打盹,方曉進門敲了敲台麵,這才弄醒了他。
“秦老板,你這麼做生意,就不擔心賊上門?”
方曉不禁為那一世屬於自己的機緣擔心。
“噯,哪兒會?老兒醒著哩,客人來了隨便看,賊人來了一掃帚。”
秦老板睜了睜夾著眼屎糊的眼角,認了認方曉,嘴裏應聲道。
“怎樣,秦老板,認出我沒有?”方曉打趣問道。
“認不出,眼生。公子頭一次來本店的吧?”秦老板瞧著扮作書生的方曉,連連搖頭道。
“嗬嗬,算是吧。有熟人介紹過這裏,順道經過進來看看。秦老板,你鋪子裏的東西,沒我看得上眼的,最近有沒有進過新貨?得了,你直接帶我去倉庫好了,挑中什麼,錢不是問題。”方曉開門見山地道。
“熟人介紹的?那就不奇怪了。本店的口碑,那可是整座晏陽城街知巷聞,公子絕對沒來錯地方。鋪子裏擺著的,沒一件合公子的意?”秦老板不甘心,想推銷他擺出來的貨物。
方曉搖著頭,又掏出那遝銀票,在手掌甩得啪啪響。
“好嘞好嘞,我先把店門掩一掩,這就帶公子入內一觀。”秦老板笑得返老還童般,手腳麻利地關上店門。
“觀台齋”沒有正經的倉庫,鋪子後院、裏屋及地下室,大凡能擱東西的地方,放滿了各種各樣的藏品。粗笨些的放得較隨意,精致些的放得小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