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些偏遠地區這麼窮了,因為地域太廣闊,人煙太稀少,我走了很久很久一個人都沒有看到,終於在我饑腸轆轆了一整天之後下了山。
而天已經黃昏了,不過好在今晚不會在山上過夜了,在這一片無垠的荒地裏走著,總比茂密的樹林裏要好得多。
走了很久,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燈光,燈!那是燈!我跳了起來,忘了自己的腳還在腫著!有了燈就意味著有人,我終於有救了!
看到燈光到我走到它的跟前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我好不容易在一個小賣店裏借到了電話,老板給我端來了一杯水,可是我不敢喝。
電話我打給了柳京,她一聽到我的聲音立刻哭了出來:“妃妃,你到哪裏去了,整整兩天一夜沒有消息急死我了!你的手機為什麼打不通?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柳京,我被騙了,錢和手機都被搶了。”我嗓子都快冒煙了,此時也顧不了許多,拿過放在我手邊的水杯就一飲而盡。
“你現在在哪裏?我的天哪我就知道你出事了,讓你別來你偏來,我實在沒有辦法剛好薄律師的秘書打電話找不到你就找到了我,我又去求薄律師。”柳京絮絮叨叨一邊哭一邊說,我幾天沒吃東西頭暈眼花的,她的話聽的不太真切,隻聽到薄律師幾個字。
這個人似乎離我很遙遠,我很艱難地對柳京說:“我現在在四川資陽樂至縣的一個叫做長山村的地方,柳京,救我。”
電話斷掉了,我傻了一樣看老板:“電話為什麼會斷掉?”
他的四川方言我聽不懂,大概意思是信號不好,再打電話就怎麼都用不了了。
老板給了我一個板凳,我蜷縮在屋簷下,我不知道何去何從。老板關門回家了,用生硬的普通話問我要不要跟他回家吃點東西,這時候我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人,我隻能搖頭。
然後就一直坐在門口,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想。
過了很久很久,有車子喇叭的聲音,我抬起頭來,有輛警車停在我的麵前,然後幾個警察從車上下來向我跑過來。
我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這些警察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次被騙,我對全人類都產生了懷疑。
警察是真的,他們給我喝了熱水,路上給了我一包餅幹,我斷斷續續地講述了我的遭遇,其中一個警察說:“那是慣犯,專門在火車站門口蹲點騙你們這些外地人,你也真是,還跟著不認識的人走了,這麼大的人了一點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
他罵的對,我啃著餅幹,不敢大聲咀嚼,怕把餅幹屑亂噴,我餓太久了,連這點餅幹屑都舍不得浪費。
狼吞虎咽吃掉了一包餅幹,警察說:“迷瞪一會吧,要好幾個小時才能到縣城呢!”
原來我走反了,下了山就遠走越遠。
我喝完水順了一口氣,問警察:“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當然是有人報警了,把你的確切位置告訴了我們警方。”
沒想到柳京變聰明了,她的生活技能跟我一樣低下,離開了現代文明我們倆都活不了。
我小睡了一會,到了樂至縣派出所,做了筆錄,還吃了一碗泡麵,湯都喝的一滴不剩。
警察按照我的口供到那個廢棄的小工廠裏,一個人都沒有,我意料之中,他們不可能傻到還呆在那兒。
其實我已經覺得很慶幸了,能夠活著回來是件太幸運的事情,我還能伺候我媽,還能繼續找布丁,這就夠了,昨天在大山裏我什麼最壞的打算都設想好了,悲哀到想寫遺書都找不到紙筆。
現在好歹我能活著回家。
錄好了筆錄,警察告訴我:“已經聯係了你的家人了,他們會來接你,你就坐在這裏等他們來接你。”
我的家人?誰?柳京?那個笨蛋沒有來過四川,別把她自己也弄丟了。
她看到我肯定會狠狠罵我,我問警察借了電話給她打過去,她接的很快:“妃妃,你在哪裏?”
“派出所。”
她長長舒了口氣:“謝天謝地,你終於安全了。”
聽口氣她並不知道我在這裏,我奇怪地問:“警察說有人來接我,不是你嗎?”
“不是我啊,我一直在等消息,你昨天晚上打過電話之後就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急死我了,隻有後來邰秘書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警察找到你了。”
“那到底接我的人是誰?連康嗎,你告訴他了嗎?”
一個人站在了我的前麵,我坐在那兒視線隻到他的腰部,我抓著電話仰著頭往上看,一個穿著灰色襯衫的男人正在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