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每個人都這樣,我回我自己的家,每個人都像見到鬼了一樣。
“我回我自己家,有問題嗎?”
連康眼睛轉了轉,好像明白了什麼:“你這是主動求和?”他撇了撇嘴唇:“知道你冤枉我了?”
我笑了笑:“你還在做夢,沒有醒?”
我家一共有五個房間,我一間一間推開來,原來的主臥,現在是連康在住,房裏也是亂七八糟的,搖籃都有兩個,這麼大的房間也被弄的這麼擁擠。
旁邊的客房,公婆一間,二哥二嫂一間,月嫂帶著孩子住一間,最後一間裏麵堆滿了雜物。
房子像裏麵曾經住過了千軍萬馬一樣,我明天要請清潔公司來人過來大掃除,這樣的環境我一天都住不下去。
我們一共四個人,不可能去擠那間小小的客房,我對連康說:“我要回來住,我媽,柳京,軒轅都要回來住。”
“陳妃,你搞什麼?你自己回來也就算了,你帶這麼多人回來幹什麼?月嫂你也帶著,你現在還需要月嫂嗎?”他的語氣裏飽含著嘲諷,他難道忘了布丁也是他的女兒嗎?他竟然諷刺我沒有孩子也雇著軒轅。
“我樂意怎麼了?”其實布丁丟了之後,軒轅就自動留下來,她隻肯收普通保姆的工資,現在主要在照顧我媽,她總是說她現在沒什麼牽掛,不需要掙那麼多錢。
一個月嫂也如此有情有義,我真不知道我做人是成功還是失敗。
“連康,現在你立刻給我收拾一個房間出來,今晚暫時這樣住著,媽,你一個人住,我和柳京軒轅一起住。”我說。
“陳妃,”連康似乎在努力壓著氣:“不要鬧了,你已經搬走了,現在又回來搞什麼鬼?”
“這是妃妃的房子!”柳京狠狠瞪他。
“這房產證上可是有我的名字!”
我按住柳京,不讓她又蹦起來:“你別忘了,也有我的!我有權利讓我媽,我朋友住進來,你就是報警,警察也會這麼處理。”
連康死死地盯著我,他圍著我繞了兩圈,終於妥協:“徐花,徐花。”他在客房門口喊:“帶金寶到我房間來睡!”
婆婆跑上樓來拉著連康的胳膊:“兒子,你真讓這個女人住進來?我的天哪,馬上要家無寧日了!”
“房子是妃妃的!”連軒轅都聽不下去了,她大聲告訴婆婆。
我讓軒轅不要白費力氣了,對他們來說房產證上是誰的名字根本不重要,他們住在這裏就認為這是他們的家,這是他們連家的強盜理論。
過了一會徐花才滿臉不高興地抱著金寶走出來,小聲嘟囔:“搞什麼嘛,人家剛剛睡著,哪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人。”
李穎離開了,徐花卻一直留下,我看著徐花抱著孩子走進連康的房間,李穎,徐花,連康,這些人我永遠搞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連康攤著手:“好了吧,滿意了吧?”
我探頭往裏麵看了一眼,床上亂七八糟的:“給我們換新的床單。”
“我哪裏會換嘛!”連康喊道:“我什麼時候幹過這些事情?”
“你請的月嫂呢?當菩薩供著的?”
連康把徐花喊出來給我們換了新床單,婆婆一直在哭鬧,公公也一直叫囂著要打110,二哥二嫂看了一會熱鬧就回房間睡覺去了,我們站在門口靜靜地等徐花換好床單,進了房間。
柳京往床上一躺:“唉喲!”她從床單下麵摸出一個玩具小馬:“這麼大的東西那個徐花鋪床單沒看見?我看就是故意的!我一看那個徐花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已經很累了從四川到北京,我怎麼都想不到,回北京的第一個晚上竟然又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軒轅問我可有什麼感慨,我告訴她一句詩:“物是人非事事休。”
“欲語淚先流。”柳京急忙接上:“別以為就你一個人是文豪。”
我啞啞地笑了,其實腳踝還是疼的,我連洗漱都懶得洗了,鑽進被子裏,翻了個身:“我睡了。”
“別睡啊!”柳京捅我:“說說薄牧野的事情,他為什麼會去四川接你?”
提到薄牧野,我心中竟有些堵得慌,混亂了一個晚上,我突然為我那句話感到內疚,一路上的理直氣壯,但是現在想一想,我確實有些唐突了。
找個機會我得跟他道歉,我和他認識以來他一直在幫我,我有什麼權利去決定別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我們三個擠在一張床上,卻格外有安全感,不一會兒我們都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