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你們聊,我去點菜。”連康出去點菜了,包廂裏剩下我和薄牧野兩個人。
他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打開煙盒,抽出一支雪茄問我:“可以嗎?”
我知道他不吸,隻是點燃了聞那股味道,我未置可否,他點燃了雪茄,青色的煙霧升騰在他頭頂上的空氣裏。
“那天鬱槐打了你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他會突然動手。”
他不說話,看著徐徐上升的煙霧,他的臉色很不好,嘴唇都是白的。
“你的後腦勺怎麼樣了?”
他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後腦勺上,那上麵還有一個大包沒有消下去。
“這麼多天了還沒消下去?”那個包巨大的讓我心驚。
“陳妃。”他望著我的眼,隔著薄薄的煙霧,他的眼神竟讓我心碎:“回來吧,好嗎?”
我差一點就動心了,我發誓剛才那一刻我已經掉進了薄牧野柔情的陷阱裏去,但是我很快地清醒過來抽回我的手:“你和連康這種人攪合在一起,他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他的樣子真讓人惡心,薄牧野,別讓我也惡心你。”
我站起身來:“我進來就是看你有沒有好一點,現在我走了。”
“可是我並沒有好一點,我很嚴重,我的頭很疼,難道你就這樣走掉?”
我不說話,其實我是心疼的,他後腦勺的大包讓我非常心疼,我沒想到我這麼沒出息,他受傷了我的心裏真的很難過。
“你如果想找我,不必通過連康,這種感覺非常糟糕,讓我有種很髒的感覺,連康是拉皮條的,而你就是嫖客!”
“陳妃,我當然不可能通過連康來找你,是連康找我,我根本不知道你會來。”
“既然這樣,算我錯怪你,我向你道歉,如果你需要我陪你去醫院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陪你去,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要走了。”
“陳妃。”他掐滅了煙蒂,站起來,他用一種受了傷的眼神看我,仿佛一頭受傷的羚羊,既有讓人憐惜的東西又有一種野性。“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離開我?”
我為離開兩個字感到好笑,事實上我們根本沒有在一起過,我點點頭:“就算是離開吧,薄律師,我很感激你幫我這麼多。”
“客套的話不用說,我隻是問你,為什麼?”
還用我說為什麼嗎?難道真的要我跟他對質,你是不是有老婆,還有你的前女友是不是還沒死,時卉到底算你的什麼人?我被你擺在何處?
這些話我問不出口,因為我沒有資格問。
“沒有為什麼,我們之間差距太大,薄牧野,我不了解你,但是你卻了解我了如指掌,這種不對等的關係讓我很難受。”
“陳妃。”他咬著雪白的牙,在燈光下閃著痛苦的光:“你想如何了解我?你想怎樣了解我?”
“我不想了解你,因為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不必走到一起去。”我拎起包往門外衝出去,再和薄牧野糾纏下去我怕我會嚎啕大哭,他受傷而痛苦的眼神讓我格外折磨,我實在讀不懂到底是薄牧野太會演戲,還是他確實對每一段感情都是認真的,隻是保鮮期太短了。
我衝出包廂門,撞在連康的身上,他抓住我的胳膊:“怎麼了妃妃,怎麼跑出來,我點了菜,三頭鮑魚,可是極品很難得吃到的!”
我掙開他,狠狠給他一個耳光:“什麼都能讓你拿來出售,有一天連康你把你的良心拿出來估價,看看它還值多少錢!”
我飛快地跑走了,聽見連康在身後氣急敗壞地大叫:“陳妃!你這個不識好歹的,這是雙贏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薄牧野停了我公司的投資款,你是不是要害死我!”
原來如此,怪不得連康嚇成了這樣,這麼殷勤安排我和薄牧野見麵,原來是薄牧野停了投資,連康的胃口真大,恨不得薄牧野永遠這麼養著他下去。
再美味的晚餐都有結束的時候,何況是吃白食的。
我狂奔到酒店門口,慌亂地打了輛車就回到了小院裏。
我坐在葡萄架下發呆,我的手心朝上平攤著放在我的膝蓋上,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手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突然想起來,這是因為我剛才用這隻手去摸薄牧野後腦勺的包,那個凸起給我帶來的心痛和震驚一直被我保留在手心裏。
我狠狠揮了揮手,柳京突然在我身後大叫起來。
“哎呀,媽呀,妃妃,你差點打死我!”
柳京站在我的身後,係著圍裙,圍裙上都是顏料:“你幹嘛,抽筋了?”
“沒有,手酸,活動一下.”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柳京彎下腰看我:“怎麼搞的,還哭過?為什麼?因為連康還是薄牧野?”
“我哭隻能為了男人?”我笑著打她:“沒哭,眼霜不好用,有點過敏。我回房間躺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