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沒有說不,所有的事情我都交給他,我相信他能做的比我好。
我沉浸在幸福感中,黴味也能忽略不計了。
突然,有人在敲門,然後就被推開了,是柳京的咳嗽聲:“打擾一下,我可不是有意偷聽你們的情話的,妃妃,連康他媽要出殯了,你能不能下床?”
“啊?不是說七天麼?”我從薄牧野的懷裏直起身來。
“哪有這樣的規定,你不知道你暈倒之後發生的事情,真是夠搞笑。”柳京走過來:“惡人還需惡人磨。”她說完了好像發覺自己說錯話了,急忙捂住嘴:“我不是那個意思。”
薄牧野微微笑著:“不要緊,我不介意做惡人。”
“到底怎麼了?”
柳京把衣服遞給我:“快點下樓,等會結束了再說。”
我換好了衣服,走下樓,婆婆的棺材已經抬到了院子外麵,連康他們穿著孝服垂頭喪氣地站在棺材兩邊,看來在等我了。
我走到連康的身邊,他抬頭看我一眼,就低下頭去,二嫂偷偷朝我擠眼睛,這時鞭炮聲響起,隨著一聲淒厲的哭聲,連康的兒女媳婦統統大哭起來,人群慢慢地向前麵走去。
沒有大篷車,也沒有了哭靈的,婆婆出殯顯得非常簡單,他們村不實行火葬,家裏人哭過之後將婆婆的棺材土葬,整個葬禮就結束了。
超出我想象的簡單,按照農村的規矩下葬之後是要大宴賓客的,二嫂在我的耳邊說:“那個大律師給了連康錢,讓我們自己設宴,剩下的你不用管了。”
我回頭去看大姐二姐,一向趾高氣揚的二姐這時候也耷拉著腦袋,像霜打了一樣。
她難得這幅模樣,柳京說:“上車了,走了!”
沒有任何一個人來阻攔我,大姐二姐還有那些嫂子們離我遠遠的,注視著我目光憤怒而凶狠,但是就是不敢過來。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薄牧野的威懾力,雖然我不知道在我睡著的時候薄牧野做了什麼,但是足夠讓他們對我敬而遠之。
我上了薄牧野的車,他坐在副駕駛,柳京坐在我的旁邊,開始向我訴說我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事。
“連康真夠渣的,當時你暈過去了,我急忙去找連康,你猜他二姐說什麼?她說你隻是睡著了,靠,什麼人睡著了搖都搖不醒?我讓連康把你抱到樓上,他二姐一直跟他使眼色,他過來看了看,說,你就是睡著了!渣不渣?”
我默默地聽著,能想象出那個場麵。
“我著急的,抱著你罵娘,那些人還說你裝睡,給我氣的差點沒厥過去,我跟連康好說歹說,讓他幫你找個醫生,他說附近沒有診所,最近的是五十公裏以外的,讓我自己開車去找。”
“然後呢?”
“我覺得這次你肯定要燒死了,然後薄牧野就來了,簡直帥呆了!”她朝坐在副駕駛的薄牧野努努嘴,我看著他挺直的脊背:“怎麼個帥法?”
“薄牧野一看到你的樣子,立刻把你抱起來,直接往樓上走,然後對連康說:半個小時內找個醫生來。那個氣場簡直了,他家那一大堆人沒有人敢反駁的,他二姐開始還堵在房門口不給你們進去,可是薄牧野一個眼神,她就縮著脖子躲到了一邊,總之沒用一兵一卒,用眼神就能殺死那些賤人千百遍了。”
柳京有點誇張,我知道她隻是想表達揚眉吐氣的心情。
我隻能看到薄牧野的烏黑的發端和潔淨白皙的脖頸,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想象出當時他是什麼神情,薄牧野嚴肅的時候他的眼睛會讓人感到不寒而栗,但是他溫柔的時候,卻能將人融化。
有些人就是有這種本領,薄牧野又一次打救了我,這一次我特別領情。
“我請你吃飯吧?”我近乎討好:“回到北京我請你吃烤鴨?”
他轉過頭,眼中帶著笑意:“好,快到的時候我會讓人先去接布丁。”
路很顛簸,我靠在柳京的肩膀上,薄牧野輕輕說:“你們睡一覺,醒來以後就到北京了。”
“柳京,你的車呢?”我突然想起柳京的車。
“當然有人開,我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柳京把一張毛絨薄毯披在我的身上:“睡吧,你病剛好需要多休息。”
我放心地閉上眼睛,有薄牧野在我一切都可以放心,我知道他會幫我處理好所有的事情。
車子很顛簸,但是我的心卻很安穩,我沒有睡著,心裏一直隱隱地想著一個問題,薄牧野說找到了新的證據,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