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修遠清晨起來,洗漱更衣用過早膳,同往常一樣給衛太傅及蘇夫人請安,恰巧這日衛太傅有公務在身,早早便出出門了,衛修遠心中倒覺得十分自在,與蘇夫人閑話了幾句便退了出來。他回到房中吃了茶,在院子裏逗了會兒雀兒,覺得無趣便回到屋裏,歪在榻上出神,正覺得沒意思,笙兒進來道:“徐家的二公子叫您一同去茶軒吃茶。”衛修遠忙起身道:“如此正好。”於是命小廝替他更了衣出府會朋友去了。
同徐二公子及幾個朋友一同吃茶說笑了半日,至到午膳十分才散。衛修遠又在街上閑晃,笙兒笑道:“公子是回府,還是去哪裏坐坐?”衛修遠想了想,道:“這時候也不知道去哪裏好。”笙兒笑道:“公子怎麼不去杳冥館吃酒?”衛修遠道:“今晚昱王約我一同在杳冥館吃酒,晚些再過去罷。”笙兒聽罷低頭想了想,道:“那便回府用膳,歇了午覺再出來罷。”衛修遠沒好氣的道:“正是因為在府裏呆著煩悶才出來,這會子又回去作甚?”笙兒笑道:“那不如找個地方用了午膳,再找地方逛罷。”衛修遠看了看四周,點點頭道:“也好。”
於是主仆二人找了家不錯的館子用了膳,衛修遠今日心情也甚好,叫了不少菜,又吃了些酒,覺得無趣又讓笙兒陪著他吃了幾杯,酒足飯飽後,笙兒道:“小的聽說附近新開了個茶軒,很是雅致,不如去那裏吃杯茶,歇上一歇。”衛修遠也無其他去處,便答應了。
二人剛走出門口,正好一個挑著擔子的小販路過,他的擔子蹭了衛修遠一下,把他的袍子蹭髒了,笙兒忙喝住那小販,道:“喂!你是沒長眼還是吃了豹子膽,敢衝撞我家公子。”那小販本沒有察覺,被笙兒這一喊才停下腳步,回頭尋聲觀瞧,笙兒上前,道:“你蹭髒了我家公子的衣服。”說罷回頭看向衛修遠,他上前道:“你弄髒了我袍子,還想跑不成?”小販見衛修遠的穿著,便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忙放下擔子,賠笑道:“小人不是故意的。”說華間拿下搭在自己肩上的一條粗布巾子,去撣衛修遠的身上。
衛修遠見狀身手打了小販一個嘴巴,小販頓時一個踉蹌,捂著臉直愣愣的看著他,衛修遠冷哼一聲,道:“你是什麼東西,少跟我拉拉扯扯的。”小販回過神來,捂著臉道:“那公子想怎樣?”衛修遠看著他沒說話,一旁的笙兒走近他道:“我家公子一會兒還要去見貴客,你弄髒了公子的衣服,公子豈不失禮於人前?這樣的罪過,你要怎麼陪?”小販一停這話,忙跪下央求道:“小人實在不是故意的,還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小人罷。”笙兒冷冷的看著他,道:“怎麼饒你?莫不是你不想陪故意那話搪塞?”小販道:“小人不敢。隻是這樣名貴的衣裳,小人別說穿,摸都沒有摸過,要怎麼賠呢?”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小人的家離這裏不遠,不如公子到我家中去,讓我媳婦替公子將衣裳洗幹淨,也就是了。”衛修遠冷笑一聲,笙兒道:“你那狗窩,也是我家公子去的?何必如此麻煩,你拿些錢來也就罷了。”
小販聽了這話,心中自然不願意,但又不敢與他們作對,很不情願的打開自己那滿是補丁的錢袋,問道:“小人身上也沒多少錢。”話音剛落,笙兒一把把錢袋搶過來,拿著錢袋的一角,袋口朝下一抖,裏麵的前掉落在地上,笙兒笑道:“誰稀罕你的錢?你這些錢也敢拿出來?”說罷大笑起來,衛修遠也笑道:“你以為我真稀罕你的那些錢?不夠我吃茶,不夠我吃酒,拿來作甚?”說罷抬起腳踹在小販胸前,小販被踢倒在地,他才知道他們是戲弄自己,又是氣又是怕,忍不住哭起來,衛修遠見他哭了,並未起惻隱之心,反而厭惡的皺起眉頭,道:“不過與你玩笑幾句,你卻哭起來,實在可惡。”說罷又要胎教去踢他,被笙兒攔住,他笑道:“何須公子動手呢。”說罷上前去狠狠踢了小販幾腳,衛修遠覺得不解氣,道:“再打他幾下。”笙兒應了一聲,挽起袖子對小販拳腳相加,小販不敢還手,隻得抱著頭任由笙兒打。
好一會兒,衛修遠才道:“罷了,今日就繞過他罷。”笙兒這才住了手,衛修遠又道:“隻是弄髒我的衣裳,你這擔子可不能饒。”說罷看了一眼笙兒,他會意笑道:“這是自然。”說罷將小販的擔子砸了個稀巴爛。衛修遠這才作罷,頭也不回的走了,笙兒笑著跟在衛修遠的後麵,甚至懶得回頭再看那小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