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霍玧與趙三公子奚落衛修遠傾心於杳冥館的碧倩,使得他有些窘迫又不明所以,二人隻是笑著吃酒並不細談,衛修遠心中實在著急,連連追問,趙公子笑道:“不是殿下不願意說,而是怕公子知道了心中傷感。”衛修遠道:“此話從何說起啊?”趙公子一笑,道:“我且問你,你對這碧倩如何?”衛修遠道:“金銀上自然不吝嗇。我在杳冥館,必讓碧倩侍奉,也都重金賞賜。這還算不得好嗎?”趙公子點點頭,又問道:“那碧倩對公子又如何?”衛修遠低頭沉吟片刻,道:“自然是殷勤侍奉,軟語溫存。”趙公子聽罷,哈哈大笑起來,衛修遠忙問他笑什麼,趙公子道:“小弟本以為衛公子乃是情場老手,卻不想你竟如此單純。”說罷又笑起來。
衛修遠見他如此,心中著實不快,拉下臉來道:“你竟然奚落我?”霍玧將手搭在趙公子的手腕之上,對衛修遠道:“他不是奚落你,隻是因多喝了幾杯酒,說話便直爽起來。義遼不要見怪。”衛修遠見昱王殿下以自己的表字稱呼自己,既有尊重之意又有親切之感,頓時覺得很有麵子,便笑笑沒再說話。霍玧見他神色緩和,便笑道:“這些樂坊的歌伎也好,舞伎也罷,對你殷勤也隻是看在金銀的份上,不可當真。”衛修遠道:“碧倩可不同。”霍玧笑了笑,道:“且不說衛太傅沅芷澧蘭,就是尋常官宦之家,也是容不下一個歌伎的。”衛修遠笑道:“這是自然。”霍玧笑著將身體傾向衛修遠,問道:“這麼說義遼已經上手?”衛修遠聽了這話,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低頭道:“這倒沒有。”霍玧不由得大笑起來,使得衛修遠越發不自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趙公子見了,笑道:“這碧倩守身如玉,並不是因為她冰清玉潔,而是因為她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好。”
衛修遠聽了這話,不由得一驚,忙問道:“此話當真?”趙公子笑道:“自然是真的。想必衛公子的厚金賞賜,都便宜了他人。”衛修遠心中十分不快,趙公子又笑道:“聽說那人是個窮苦書生,連著幾次秋闈都不得中。如今在青雲巷上擺了攤子買字畫。”霍玧也笑道:“買字畫能賺幾個錢?還不是靠著碧倩過活?聽說他們打算在南郊那邊買個小院,看來碧倩在杳冥館也待不了多久了。”趙公子笑起來,道:“這麼說,衛公子與碧倩的緣分要止於此了。”衛修遠聽了二人的話,心中越發不自在起來,趙公子見他喜怒形於色,便笑著勸他吃酒,又與霍玧有意無意的奚落他。
三人吃酒到很晚才散,衛修遠酒醉而歸,因吃醉了酒頭疼不適,第二日自然起得晚些,衛太傅又為此事發怒,訓斥了他一頓。他本就因昨天的事情心中不愉快,又被父親斥責,心中越發不自在起來。於是躺在房中生了一天的悶氣,晚些時候笙兒進來,見他依然不痛快,便一臉堆笑道:“公子心中不自在,也要小心身子。若是覺得誰不好,教訓一頓出出氣便好了。”衛修遠聽了這話,覺得十分有道理,起身道:“怎麼個教訓法?”笙兒笑道:“安國公家的公子,想要的東西還有不能得的?”說到這裏,笙兒頓住看向衛修遠,見他沒說話便繼續笑道:“小的早打聽過了,那碧倩現在就住在靈玉巷的一個小院兒裏。”衛修遠聽了這話,兩眼放光,道:“你辦事倒是勤謹。”笙兒笑看著他,衛修遠沉吟片刻,又道:“讓我做了耀靈的笑柄,可是不能的。”笙兒應和道:“這是自然。”衛修遠心中打定了主意,心中也暢快起來,命笙兒拿了酒菜來,吃飽了便倒在榻上睡了,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