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裏?”對於陳小賤的突然出現,我有些驚訝。
“聽公司的人說你被三文魚帶走了,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我隻好過來看看你是不是還活著了。”陳小賤說。
“你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裏?”我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一個極大的問題。哇靠!難道他是那種跟蹤狂?以前沒看出來啊。
“不好意思,公司給印名片的時候印的是你家地址,而不是公司地址。這個你沒看到嗎?不光我知道,拿過你名片的都知道你家住在哪裏好嗎?”他邊說邊遞了一張卡麵過來,一臉無奈。
我一看是我自己的名片,而上麵的地址果真印的是我自己家的地址。
我也隻能無奈地笑了,這八成又是他們哪一位故意整我的傑作。
“好了,確認你還活著,我可以走了。”陳小賤衝我揮揮手要走。
“等下,”我說,“你吃飯沒?”
“還沒有。托你的洪福,我光喝西北風當前餐了。”
我心裏實在有點過意不去,“我家樓下有家pizza店,你不介意的話我請你吃塊披薩吧。”
他倒也是毫不客氣,立刻說好。
樓下那間披薩店裏一個人都沒有。服務員都站在收銀台前麵聊天。突然看到有兩個人進來,一臉不願意地拿來菜單,招呼我們隨便找張桌子坐下來。
服務員來給我們點餐的時候非要說英文。陳小賤毫不客氣地要了一張最貴貨最多的披薩。我也用英文回答說,“給我來杯檸檬水。”
她微笑著問:“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嗎?”我搖搖頭,“不需要了。”
然後我聽見她轉過身就用意大利語對他的小夥伴們說:“這麼瘦還減肥。東方姑娘就是喜歡在男人麵前裝。”
我一拍桌子差點就跳起來了,被陳小賤一把拉住,“算了,她說你瘦,你滿足吧。”
我挺起胸來,“什麼叫瘦,我這叫有身材好嗎?”
“喝了多少酒?”陳小賤玩著手機頭也不抬地問我。
“喝了些。怎麼?身上有酒味嗎?”我揪起衣服聞了聞。
“明顯喝了不少啊,你這不是都開始說胡話了嘛。”
我一伸手,狠狠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他“嗷”地一聲跳了起來。周圍的服務生都回頭看了看我們。
陳小賤隻好捂著大腿又坐了下來。
我問陳小賤:“你為什麼進F?你居然能在三文魚手底下做這麼長時間,也是夠有本事的。”
“嗬嗬,工作在哪裏不都一個樣嗎?F這樣,你以為換個企業就會好了麼?隻要你是在給別人打工,換十個老板,十個老板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的。再說我一個搞IT的,跟F簽的又是長期合同。我又不成天跟三文魚一起吃飯睡覺,我幹嘛不能幹這麼久。”
我點點頭,這話說的也是。
“至於為什麼進F….是被某些人賣狗皮膏藥賣進來的。”他說完這句話,看著我。我也沒明白他的意思,剛想追問,這個時候,身後一陣涼風吹入,我突然覺得後脖頸發寒,一股子妖氣。
回身一看,居然是紅!發!魔!女!
紅發魔女一進來就看到了我和陳小賤。她故意低頭看了下表,然後跟我們招招手,咧開嘴,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那大紅唇在賬台的白熾燈底下顯得尤其恐怖,一張嘴似乎能把你整個吞下去。
我知道,明天必定會是血腥的一天。
第二天到公司的時候,我先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進去。陳小賤一大早八點就過來做係統升級了,這會兒正站在咖啡機邊上喝咖啡,看到我走進來,衝我揮揮手。我笑了笑趕緊閃進了辦公室,就怕待會兒紅發魔女趁機再抓住什麼小細節進一步造謠。還好,整個上午都很平靜地度過了。
我以為這樁不會有下文了,結果我錯了。
下午還差二十分鍾午休的時候,店裏走進來一個貴婦。是個亞洲女人,穿得很高雅,一身肅靜的白色,脖子上圍了一圈裘皮,長相甜美。那會兒,店裏的中文銷售小美已經去吃午飯了。我看小胖子那呆愣愣的樣子,心想還是我去算了。
我走到貴婦身邊,剛想開口說話。
貴婦突然一個轉身,目光直接撞上了我,優雅地伸出右手:“幸會。”她說。
我一頭霧水,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見到店裏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空氣之中。明明一分鍾之前還隻有個小胖子站在一堆毛先生廚具鍋跟前,現在紅發魔女,馬克娘娘,爆炸頭還有店裏除了小美以外的七八個銷售全都從各處冒了出來。目光齊刷刷地朝我們這邊放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