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左砂的脖子,輕輕把頭靠過來。不可思議,仿佛是乞求保護的感覺。
洛湛靠過來的瞬間,左砂呆住了。運轉不息的大腦忽然罷工,沒有一條神經提醒她應該偏頭避開或者退開他什麼的,她乖巧順從習慣了。更何況這樣的他,她也抗拒不了。她躺在床上,看著洛湛一點一點靠近,讓洛湛把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空間還是凍結的,和外界沒有任何聯係,凍結的空間裏,他們天經地義地靠在一起,似乎這樣浮沉在另一個世界已經很久很久。
第二天洛湛突發奇想讓藍調來給左砂做個全麵檢查。可是藍調這個家夥居然不講義氣的聯係不上人。
洛湛真是不喜歡醫院這個地方。家裏有家庭醫生,後來跟藍調熟識,基本的治療都是藍調看顧的。
第一次去醫院是姚絳生病。姚絳本來身體很好,後來太宅了,硬是把自己的的身體素質弄差了。洛湛雖然是和大家在一起念的大學,其實是很辛苦的,閑暇的時候都要特別接受父親為大家安排的訓練。姚絳有時候就在密室外麵的椅子上等他。
姚絳是學美術的,除了大腦和雙手算協調以外,四肢就有點不聽使喚。大學的時候有形體課,她已經覺得痛苦不堪。後來院係有一次才藝彙報演出,也不知怎麼就報了她上去。她也隻好馬不停蹄的開始練習舞蹈。
等洛湛的時候會一個人在密室外麵練習,熱了剛好脫了外套,累了正好用外套披著睡一會兒。洛湛常常出來的時候看見她熟睡的臉。就覺得又心疼又感動。
她表演那天把大家都笑死了,明明是柔媚的舞蹈,她硬是當做廣播體操給完成了。後來評委不知怎麼考慮的,說她英氣勃發,很能體現出軍人的風采,反倒給了一個獎,差點沒把她樂死。結果下來就不行了,大概是受涼了,一個小小的感冒給她折騰的差點肺炎,一個人偷偷的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他去看她的時候她還想糊弄,被他吼了一頓,發誓好好照顧自己再也不去醫院了。
結果還是沒有做到。第二次去醫院的時候是流產。洛湛依然沒有陪在身邊。姚絳一個人偷偷去的,去的時候身子已經虛弱的不行了,隻做了簡單的調養,失去孩子這個噩耗大概對她打擊很大,很長一段時間裏都看不見她笑。他什麼也不知道,那一次,其實是他們分手的冷淡期。太愛了就有點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如果那時候他知道她懷孕了,知道她一個人莽莽撞撞,知道有人會欺負她,知道她流產了,決計不會丟她一個人的。那時候冬天,天很冷,姚絳一個人孤身在這邊,其實,也是為了他才考的這個學校,舉目無親的時候他想都不敢想。那段日子太艱難了,後來的後來,他都不敢提及。
現在又來了醫院,這裏顯得喜氣了很多。醫院很大,假山流水小金魚,綠樹青草白雲飄,讓本來很肅穆可怕的白色顯得有了生機。醫院裏的人很多,他抓著左砂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