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何求(1 / 2)

洛湛起身去擰幹毛巾來給容陵擦拭,然後再給他潤了潤嘴唇。

容陵都特別的配合,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好像不燒了。”

洛湛伸手探了探,“嗯。”

也許是因為容陵一直身體不好,反而對這樣的病痛有了超強的抵抗和免疫能力。他不放心的說:“你別當我是說胡話。”

洛湛反問道:“你怎麼不是說胡話。”

容陵無可奈何的問:“我哪一句糊塗了?”

眼看兩個人的對話就要越來越幼稚越來越窮搖派了,洛湛頓了頓,把毛巾擱在他的額頭上才直起身子很嚴肅的問:“你真的想通了,放開了嗎?”說的雖然指代不明,但是相信兩個人的心裏都明鏡似的清楚。

容陵卻顧左右而言其他的說:“我給你唱首歌吧。”

洛湛當然立刻反對,“唱什麼唱,你好好休息。”

容陵得寸進尺的抓著他的手,“你陪著我睡吧,睡在我的旁邊,背靠著我就行了。”

洛湛本來想刺他兩句,居然沒有忍心,也就算了。這裏的環境比較簡陋,兩個人都沒有洗澡就背靠著背睡覺。

容陵有點不大安分。一直說要給他講背靠背的鬼故事,當然被洛湛狠狠拒絕了,這才老實的睡覺了。

洛湛實在是困極了。居然在容陵的前麵睡著了。感覺到他綿長的呼吸傳過來的時候,容陵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不知道是該要高興還是悲傷的唏噓道:“實在沒有想到這一生還能這樣與你相擁而眠。”雖然已經不再發燒了,但是剛剛這麼大大的出了一身汗,又說了很多話,白天消耗掉那麼多精力,現在明明疲倦的想要睡覺,可是怎麼都睡不著。

他故意的輕咳一聲,來清了清嗓子。他的嗓音很好,因為小時候愛跟著奶奶看戲,奶奶是一個大家閨秀,當然,也是一個貴族了,看的多了也就學了幾句。

洛湛睡的不是很沉,在床上動了一下,嘴巴裏麵似乎嘟囔了一句什麼,容陵屏息聽了一下才發現他說的是姚絳別鬧,於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真的是笑,沒有想象裏麵那麼難過的樣子。

他對時間越來越在意。可能是有什麼不詳的預感,明明疲倦的不得了,可是一點也不敢睡著。就低低的哼唱起歌來。

因為生病的原因,節奏各方麵都顯得很緩慢。聲音也不如平時清麗流暢,有一種淡淡的疏懶。

“冷暖哪可休,

回頭多少個秋。

尋遍了卻偏失去,

未盼卻在手。

我得到沒有,

沒法解釋得失錯漏。

剛剛聽到望到便更改,

不知哪裏追究。”其實他最近一直在思考跟洛湛的關係,當然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問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已經把洛湛的生活弄的天翻地覆一塌糊塗了。剛剛他想唱歌給洛湛聽,如果洛湛同意了,他也許不會唱這一首,說出那些話已經是極限了,也許唱歌的話會故意選擇一些搞笑的來緩解一下氣氛吧。

現在洛湛沒醒,夜深已冷,他淡淡的吟唱,“一生何求,

常判決放棄與擁有。

耗盡我這一生,

觸不到已跑開。

一生何求,

迷惘裏永遠看不透。

沒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他覺得自己其實很幸運,什麼都經曆了,沒什麼好遺憾的,哪怕真的拿不到解毒劑,哪怕容家出了事。這真的是沒辦法的事情。他是容家的獨子,幾個叔叔輩貌似都是老爺子抱養來的,倒是是幾個姑姑,可是老爺子重男輕女,當然不肯把王位傳給他們。這次七叔的小兒子,算起來也不是正統的容家人,但是實在是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了。老爺子向來聰明,當即就打電話來把容陵軟硬兼施的說了一遍。容陵這次很強硬,不肯回去說清楚,也不肯收回過繼小家夥的決定。

他知道,如果他走了,腥風血雨必然會來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傷害盡量減小到最低了。“一生何求,

曾妥協也試過苦鬥。

夢內每點繽紛,

一消散哪可收。

一生何求,

誰計較讚美與詛咒。

沒料到我所失的,

竟已是我的所有。”演唱逐漸沒有意識了,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眼眶很濕潤。幸虧洛湛沒醒,要不然真是尷尬死了。一直以來都知道洛湛對自己來說很重要,卻還是沒想到這麼重要的。躺在床上良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容陵醒過來的時候洛湛正坐在自己的身邊,愣愣的好像在發呆,不由自主的說:“想什麼呢,這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