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不算是最後能給的疼愛?
《雪候鳥》。這首歌是在曾經那個他離開後,別人轉交給我的他落下的歌詞本裏發現的。
我撫摸著熟悉的字跡,淚水滴落下來在紙上暈染成一朵朵藍色的花。
要怎樣的刻骨銘心,才會發出“沒有你逃到哪裏心都是死灰”的感概?
卻隻剩歎息。
一首歌,一個故事。一個人,一段隱秘的心事。
我們心底的城,住著一個人。每日每夜,我們為他動情歌唱,唱的自己感動落淚,可是,他聽不到,他聽不到……
鄉野****
偏遠山裏的鄉村愛情,大多有些離奇。情與欲交織在一起。有些多悲哀淒婉,鮮血死亡的驚心動魄。
五溪蠻地的男女糾纏有許多血腥與愚昧,也自然有許多讓世人悲歎的原始色彩。老前天,弟媳七妹與蘭兒回家。原來是準備煮社飯。她們已到後麵的熊首山扯來嫩嫩的蒿菜。一進家門,七妹就與嫂嫂講她老家的最近發生的殺人悲劇。
原來,那地方遠離縣城,有六十幾裏路程。地名“石山關”。在原始大山中,是沅陵,漵浦與辰溪三縣交界處。一村人都姓石。其中有一對青年男女彼此愛慕相戀。因為同姓,是一大屋人。女方大人堅決不答應女兒的要求。石菊花,十八歲就被母親遠嫁到江西。男子石玉愛也在痛苦之餘,南下廣州大工去了。他們都背井離鄉,漂流異地。
從此,石山關就再也沒有出現這兩個人。但這對同姓相戀的男女的故事,也傳了一時。成為當地一大醜聞。兩個在楓木灣的合歡,在豹子坳的偷情,都被村裏人說得山搖地動。這也是菊花母親要遠嫁女兒的難以言說的原因。
但是,從那以後,真的他們好像在當地突然消失了。其實,菊花在遠嫁的婆家,被禁閉了兩年,生了一個女兒。在丈夫放鬆看管後。悄悄的離開了。與原來的男朋友聯係上了。獨自跑到廣州,與石玉愛同居,相親相愛,如膠似漆。歡愉嫌日短,一呆就是六年光陰。六年之後,兩人也積攢了些錢。計劃回家結婚。他們商量讓女人菊花先回家,取得父母的諒解,能夠合法合理的名正言順的成親成家。
哪知道菊花回家之後,母親又逼迫女兒改嫁。死人也不許嫁與石玉愛。在老輩子看來,這種婚姻大逆不道,傷風敗俗。於是,女兒無法,又聽從媽媽的逼迫,準備遠嫁外地。
半個月後,石玉愛回鄉,興衝衝的,滿心以為有長輩們的祝福。誰知道自己所愛慕的人,會居然垮掉,改變兩人的****與誓言。居然又一次背叛了自己。六年的相濡以沫,六年的如膠似漆,六年的風風雨雨,六年的含辛茹苦。那麼多的希望,那麼多的渴求。竟然又成泡影,從石玉愛回村後,菊花一直躲著,不肯與男友見麵。石玉愛認為自己被欺騙了。想到自己相處這麼就的女人居然又會成別人的老婆。不由怒從膽邊生,惡向心頭起。
於是,這陷入愛情中的莽漢,竟然在晴朗的天日下,懷揣一把菜刀,準備殺掉自己的心上人。以免她成為別人的女人。免得上別人的床。
那天,正好菊花媽媽感冒,在大院子中的鄉村醫院看病打吊針,那門前有三棵桃樹,滿樹緋紅緋紅的桃花,在風日裏搖曳怒放。作為女兒的菊花陪伴在邊上。這石玉愛,悄悄走到菊花身旁,左手綰住菊花的飄逸長發,右手抽出菜刀,順手一刀,菊花的頭當場被砍了下來。鮮血隻噴,菊花的母親目睹這慘烈的一幕,當場暈死過去,直挺挺的僵臥小診所的肮髒的病床上。菊花的頸血濺到壁板,流到地上。周圍一下充滿了血腥氣。
男人雙手是血,身上是血,臉上是血,如瘋子一般癲狂而去,從店裏拿了瓶劇毒農藥,邊走邊喝,猶如飲酒。在響響亮亮的晴空下,朝村後跑去,那是開滿桃花,梨花如雪的山野。而田疇是金燦燦的黃澄澄的油菜花。
石玉愛還沒有跑到山林,就死在油菜田的阡陌上。沒出半個小時,這一對苦命的男女就命歸黃泉。石三關周圍的山林,鬆杉靜穆青翠,田野的草樹,村落的古楓香樹,村旁的白白的小廟宇,依然是那麼的寧靜美好。小溪還在靜靜的流淌。閃著雲影山色。
雙方的父母悲痛欲絕,屋舍無煙,冷落淒慘。哭得死去活來,形銷骨立,眼神呆板。二三十歲的成年兒女,活生生的因情死在早春的煙花二月裏。
滿三朝後,因兩個不是善終。算是殤路死。按照當地風俗,是不能安埋到石氏祖墳山。隻能埋在一個偏遠的陰森的專埋殤路死的荒墳地裏。雖然不是合葬,但總算是葬在同一個荒山,相隔並不遙遠。這些地方,一般是無人問津之處。且傳說這些地方每到夜晚總有鬼魂出沒,陰森森的。還有幽藍幽藍的鬼火竄動飄浮。膽子大的男人也不敢獨身前往。就是白天也不敢進入,總是繞道而行。而增加這兩座新墳後,那荒山就更恐怖驚心動魄了。
石菊花與石玉愛沒有留下任何一男半女的血骨,隻是留下一個傳奇,鄉村****的哀怨傳奇。
聽了這發生在辰溪鄉裏的故事,不禁讓我們驚詫不已。如今的世道也不至於為愛死去活來吧。天涯何處無芳草?這是漸漸遠去的五溪的原始血性使然。我不由回想去十年前發生的類似的事件。不過那是弟弟為了嫂嫂把哥哥殺了,頭顱被砍飛脫了。
故事發生在龍門溪的小龍門杉木洞的相距三四裏的土山坨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