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山坨,我特別熟悉,就在我所在學校的背後。在潭龍坡大山腰裏。五六十戶人家。村落依山而建,層層疊疊的,屋場大多用石灰岩的條塊砌成。木屋前是高坎,臨坎是配得很美麗的欄杆偏舍,瓦簷與正屋連接,而看來猶如山野涼亭。那一線長亭與木房一樣長。是四五米長,三四米寬的場地,平時可用來休息納涼,飲酒吃飯,以及放些農具如犁耙,蓑衣鬥笠,自然還有柴刀鋤頭,桌子板凳之類。
而岩坎下一般是幾棵桃李。岩縫中生長雜樹,大的上百年樹齡,枝繁葉茂,擎於高空中,猶如巨型的車蓋。又有如大片的綠雲,一棵樹就可以遮蓋好幾幢木房子。
村落的建築,很別致的。與山石樹木相搭配,安靜而悠閑。白日可聞雞犬之聲。遠遠望去,隻見古木參天,綠樹如雲,而村落的濕黑的瓦簷挑出樹枝叢,露出人間煙火氣息。成了山村美妙的一景。村中的小徑都是石板砌成被一代又一代山民的腳板,打磨得光滑平整。
村裏有個三十幾歲善良的屠夫。上有父母大人,下有一個十五歲的老弟。有一天早晨,屠夫在屋前偏舍的欄杆邊,伸著頭在淅瀝索羅的刷牙。鳥兒在樹頭鳴叫,清風從山野吹來。滿天星感到特別舒適。父母還在廚屋忙碌。準備早飯。這時,滿天雲舞著一把屠刀,飛起一刀,把大哥的人頭砍到在岩坎之下。有點智障的老弟冷酷殘忍的殺了大哥。
一樁人命案,突然間發生了。調查以後,人們才知道其中原委。原來,是嫂嫂與小叔子偷奸,而導致這一出悲劇的發生。
十六歲的滿天雲,還在小龍門讀小學六年紀。因為有些呆滯蠢笨,書讀得遲,又經常留級。在家靠大哥養活。隻能放放牛而已。而嫂嫂年輕漂亮,是山後曲水田村人的女兒。因為屠夫天星身強力壯,且有身殺豬的手藝。所以三十來歲討了這年輕水嫩的老婆。但不知為何,一個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牛高馬大的血性漢子,對老婆對床上之事,卻不太積極,有點力不從心。不能使老婆吃飽滿足。這被窩的事兒,誰也斷不請的家務事。勞力極好,但那功夫不好,手臂筋粗大,但那東西不壯大;腳肚子勁強,但那家夥並不強硬。女人也生下一個女人。但很少領路做女人的極樂快活。
不知女人怎麼用計,把閑得無事的小叔子勾引了。一味快活,成就了雲雨之樂。之後,隻要大哥不在家。這對尋歡的男女,就偷著樂。外人都蒙在鼓裏。天雲慢慢迷戀上白淨淨,軟綿綿的嫂嫂。開始痛恨嫂嫂每夜與自己哥哥同床共枕。似乎是大哥在霸占自己的女人。
時間一長,大哥滿天星,也看出些蛛絲馬跡。從女人的肉身上感覺些變化,從小弟弟看自己老婆的貪婪色情的眼神,感到叔嫂關係不很正常。慢慢在床上親眼看到這對男女的模樣。讓當大哥的一腔血往頭頂冒。如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如弟弟不是有些智力殘缺。天星絕對要殺了這給自己帶綠帽子的男人。沒有辦法隻能把怒火發泄到老婆身上。於是,拳打腳踢,鼻青臉腫,就成了老婆的家常便飯。
女人,當時也口頭認錯悔改。但不久又身不由己再與小叔子偷情。兩個人都想那味道。且同在一個屋簷下,偷情有特別方便。人不知鬼不覺。對於女人的下賤,自己男人自然忍無可忍,總是發現一次暴打幾次。小叔子看在眼裏,恨在心頭。心裏滋生要殺掉哥哥天星,使大嫂完完全全屬於自己所有的貪欲與野心。
於是某天某時某刻,這智障的少年揮起了親哥的屠刀,一刀砍下了被戴了親綠帽子的,大哥的完整頭顱。飛濺滾落到屋前青石板的道路上。
當時,這新聞也傳出了很遠很久。但結果很一般。滿天雲因為還未成年,父母年邁隻剩有這個傻兒傳代養老。就法外開恩,免了死刑。而瞿鳳娥因女人的放蕩,致使丈夫死於非命。因此被村裏人追趕回娘家。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幾年後,那克夫的鳳娥被遠嫁出去,因為小叔子要翻山越嶺去與嫂嫂私會。在山林裏媾和交歡。地方人看不慣。也有傷風化。且辱沒神靈山鬼。所以並沒有像一般情形,哥哥死後讓弟弟接替哥哥的位子,娶嫂嫂為妻,使女人仍然留在夫家,繼續為夫家小叔子自薦枕席,更生兒育女。如今,女人不知何處去,而天雲已成了三十好幾的光棍,時不時到小龍門的鎮上茶館聊以解決男人的需求。
女人消失後,大概會變成陌上一支桃花,而男人就隻能幻化成塵土,陌上塵埃而已。即使塵埃落定,每到春來,總會到處是夭夭的桃紅流霞。山野的愛恨情仇,都會隨花開花落,都會零落泥土。隻剩有山間的一輪明月,田野的一陣清風。
我在佛前求了五千年
前言:“願我來世,得遇菩提,身似琉璃,內外明澈,淨無汙穢。”
一世
想要遇見你,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時節。
為這,雷音寺內,我朝聖於佛前,放棄了今生的所有,苦苦哀求了千年。
佛拈花微笑,手轉念珠,將我化作一顆菩提祖樹,長在你必經的路旁,卻也是人煙稀少的世外,長夜漫漫,一種被人稱為思念的野草在我心房內瘋長,浮生幽幽,一直堅守著信念都隻為你溫暖的經過,雖然人跡罕至,雖隔海角天涯,但如今,在我的身體中,流淌的汁液已不是血液,那是我對佛千年的承諾,然花托內隱藏的花,卻隻是前世的我對你望穿秋水般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