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殘缺的美麗(1)(1 / 3)

溫柔的夜

一路無語,憶起南昆山,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如花兒般在腦海中綻放,刹那間,仿佛又回到山間那特有的潮濕與溫柔裏。

這真讓人有些戀戀不舍,這感覺有如美夢初醒般虛幻。而我知,南昆山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一如我身上的這條舊牛仔褲,它傾聽過表彰會上同仁們發自肺腑的交流;它目睹過宿營回廊上酒逢知已千杯少的淋漓與真誠;它體驗過川龍峽漂流的勇往直前與夥伴間無私的嗬護;它見證過拓展活動中激情K歌的豪邁與南昆山上不畏艱險的攀登……

南昆山漸行漸遠,但彼情彼景卻如山間薄霧般久久纏繞著記憶,纏繞著複又回歸平常的每一個時光縫隙。

那一日,兩輛大巴載著我們經過三個多小時蛇形山路的顛簸,傍晚時分抵達活動集結地。那是半山腰辟出的一塊平地,幽靜,空靈,宛若世外桃源。彼時,暮靄沉沉,山間的一切已被夜色浸成深藍,周遭潮濕而芬芳,草從間或傳來一兩聲蟲兒的低吟,有螢火蟲兒在山路上慢慢飛,觸動人心底最柔軟的溫情。不遠處的酒店猶如一條沉在海底的大魚,正在夜色深處靜悄悄地等著我們。導遊為大家一一分發了房卡,房卡上事先貼好的姓名,透露出活動組織者的縝密與體貼。

我們入塌的地方,與其說是“酒店”不如說是“驛站”來得更確切些。房間的布置簡單而別具匠心,床鋪桌椅全部由樹幹順勢而製,少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房間的門前是木板搭成的古樸回廊,回廊錯落有致,沿憑欄散放著一排古香古色的木製搖椅,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穿越時空、回歸生命初起時的恍惚。房間的後麵有一個小小的涼台,依山而建,清新淡雅,舒適安全。

珍惜著這份久違的清靜與愜意,入住的這幾日,我們連電視都不曾開,要麼與大家一起坐在回廊上暢談文學、企業文化、理想與生活,要麼安安靜靜地獨居一隅聽雨,任“幾進歸去,作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的渴望在心底泛濫。

很久沒有這樣的放鬆了,雖然很多同仁此前並不曾謀麵,但文字的力量早已把彼此的心拉得很近。我不知道南昆山的那些日子算不算是一片海:無數色彩斑斕的思想泡泡在那段時光裏暗香浮動,一艘艘載著獨道見解的“船兒”在彼此的交流中擦出創意的火花,一隻隻鮮活可愛的“魚兒”在文學的凝聚力中飄搖著無邪的歡樂……年青的激奮,年長的沉穩,不同的工作環境、對文學的共同愛好,令大家聚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道不盡的情,喝不醉的酒。而南昆山的美好時光也正如我們暢飲的杯中美酒一樣,雖滴滴香濃,但任如何的不舍,也終將飲盡。

以心的誠意測量此去的距離,我已知天涯若比鄰,所有熟悉的笑臉都近在咫尺,從未遠離。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從愛上沈非的那一天起,葉凝就知道,這終將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愛。

可是,愛情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它並不等你打算好了,規劃好了,準備好了,才能開始。

就在某個瞬間,就讓你猝不及防的,就愛了,來勢洶洶,無法抵擋。

有時葉凝也恨自己,怎麼就這麼的沒出息,從來沒有人如她一樣,愛得這麼的辛苦,甚至愛得這麼的卑微,可她偏偏又愛得那麼的執著。為了沈非的一個微笑,一個讚許的眼神,葉凝可以高興一整天,反之,她會整夜的輾轉難眠。不是說愛情都是幸福的,甜蜜的麼,可葉凝分明的覺得,自己的愛情,竟是充滿了憂傷。

她猜不透沈非的心思。

有時候葉凝明明的感覺到,沈非是喜歡她的,可是,卻又總是對她若即若離。對於葉凝的愛,沈非不想拒絕,是呀,誰能夠拒絕這樣一個女孩子的愛呢。葉凝是個文字編輯,不但寫得一手好文章,更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這個時代,能把字寫好的人真的是太少了,尤其是女孩子。更難得的是,葉凝身上總有那麼一種說不出來的恬淡與陽光,當然,她並不是特愛張揚的女孩子,隻是每每看到她,就讓人覺得舒服,類似一種碎花棉布般的溫潤,舒心。照理說,能被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孩子愛上,那是許多人求之不及的,可是,沈非卻沒有這種受寵若驚的感覺。或許,這跟他的職業和性格有關吧。

沈非是個攝影記者,一年大部分時間流連在全國各地,美景和美女,在他的眼裏,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了。他本身也是一個性格外向的人,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也許,沈非更喜歡的,是那些熱情似火、美麗妖嬈的女孩子,和她們在一起,總有意想不到的驚喜,永遠都是那麼的熱鬧,而又不必承擔責任,是啊,本來就說好的,好就好,散就散,分分合合,隨時隨地。

可跟葉凝在一起就不一樣。

葉凝的溫婉,葉凝的純潔,葉凝的認真,都讓沈非無所適從。在沈非眼裏,葉凝太完美了。沈非很害怕,跟葉凝在一起,他時時刻刻都得小心,甚至,他不敢和葉凝有過分親密的舉動,他怕自己一不小心的就傷了這個女孩,可是,他又分明的知道,跟葉凝在一起,常常是自己午夜夢回所渴望的啊。

也許,這也是愛之深吧,愛她,就想保護她,讓她幸福,讓她溫暖,而絕不能讓她流淚,不能讓她為自己擔心,更不能讓她受到傷害,可是,自己能做到嗎?沈非不止一次的在心裏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