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奔波在外,沈非已經習慣了自己工作性質,習慣了這種生活,苦點,累點,危險點,都是無所謂的,可是,葉凝,她能夠一個人守在空蕩蕩的家裏,忍受孤單,忍受寂寞,一直等著自己麼?或者,葉凝,那樣一個嬌弱的女孩,她又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風餐露宿,風雨漂泊麼?既然不能給自己心愛的人幸福,那麼,唯有放手,盡管做出這個決定是那麼的痛苦,可是為了她以後的安逸生活,還是值得的。
其實,葉凝也不是沒考慮過這些問題,她甚至已經下了決心,隻要沈非能和自己在一起,自己願意每天守在屬於他們的家裏,願意每天靜靜的寫字,靜靜的等他回來,自己願意的!
可是,沈非會給自己這樣的一個機會麼?
從來沒有這樣一刻,葉凝這樣的看不起自己,自己是在乞求沈非的愛麼?如果這愛,真的能夠乞求得來,那麼,這愛,自己還會珍惜麼,還會因這愛而幸福麼,這愛,是不是早就已經變了滋味?
於是,葉凝知道,自己終於還是將會失去他,失去從來也沒有屬於過自己的沈非。
這個下午,葉凝一遍一遍反複的聽著張信哲的那首《白月光》,這是她最愛聽的一首歌:
“白月光心裏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
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擦不幹回憶裏的淚光
路太長怎麼補償……”
聽著聽著,葉凝的淚,就那樣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那麼晶瑩,又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想隱藏卻欲蓋彌彰,是的,沈非,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愛上你的那一天,我就已經知道了結局會是這樣……
愛是一碗孟婆湯
(1)
對麵樓新搬來一個女人。
隻見過一麵,有著淩亂而冷漠的眼神。隻見過一麵,無語。隻是禮貌地點頭打個招呼而已,連微笑都沒有。因為陌生。
她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
聽說她一個人住在這裏,房子很大,很寂寞。是一個男人留下的來。後來那個男人離開她,從此家裏隻有她一個人。
她一個人在家裏的時候喜歡聽田震的歌,吃各色的泡麵,上午喝牛奶,下午喝紅茶,不喜歡喝咖啡,因為喝完咖啡總是莫名其妙的胃疼。櫃子裏那罐咖啡是他的。他喜歡咖啡就如她喜歡泡麵一樣。
她叫何立曾經是一家私企的一個小白領。因為他她離開了他的公司搬進這個隻屬於他們的房子裏。何立已經習慣有他的生活,他就象是她生活裏的最重要的一件物品,已經讓他產生深深的依戀感。
可是一個人總有特別寂寞的時候,總是有特別害怕度過的漫漫長夜無助的時候。
所以她哀求他留下過夜,哪怕是一晚。
可是他不能,固執地拒絕。
她絕望地哭泣,用身體堵著門。她說如果你走了,我們就再也沒有愛了。他溫柔地勸,耐心地解釋,最後他不耐煩了。衝她吼,問她到底要怎麼樣?她明知他有婚姻,有妻子在等他回家。卻依然渴望他能留下陪她。但他不能不回家。在那天她才知道原來夏天的眼淚也是可以結冰的。
(2)
又回到了一個人的時候,何立卻怎麼也無法將林大宇從記憶裏抹去。她試過很多次要離開他可是到最後她發現離開太難了。他們在一起做飯,聊天,看DVD品下午茶。說很甜蜜很甜蜜的情話。一切顯得那麼自然且快樂!當這一切都已成過眼雲煙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離開他是如此艱難……
躺在床上,高燒已得她的意識變的模糊,口渴的厲害。想要取水喝卻無力下床。
何立已經忘記是第幾次輸入那串數字後一直沒有按下去。這一次終於按下了撥號鍵,她沒有立刻把電話放到耳邊,隻是呆呆地看著跳動的屏幕,明晃的光線刺著生疼的眼睛,讓人有種脫離自身軀體的幻覺。直到屏幕再一次黑下去,她才回過神看著手機,不知道剛才那個人有沒有接起來?接起來又說了什麼?想著想著,何立就自顧自地笑了,他接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樣冰冷的聲音。如果那個女人在的話,他肯定就直接把電話掛了,說,這段時間老是有人打錯電話,真煩!
自從他離開後,何立一直住在這間充滿陽光的房子裏。過著沒有白天黑夜的日子。從早上一直睡到下午三點鍾起床,打開衣櫃的最頂層,從裏麵摸出一碗泡麵,打開水壺,一滴水也沒有。那就放鍋裏煮吧,雖然是麻煩了些。
等水開的時間裏,何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身走進房間,把衣櫃裏的泡麵全部抱到冰箱裏,在冰箱門口掉了一碗,她看著就心疼地哭了,她想,她愛泡麵還是比愛他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