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這樣充滿著意想不到,蕭無常隻不過是貪杯,喝了高大朗老掌櫃那幾杯味道色澤都頗為之獨特的茶水,竟就意外的成為了這仙府客棧的小廝。
老掌櫃是一個行商多年的經營人,知道如何發揮出夥計們的人力最大化,原本僅有的那個小廝,都已經被他派到廚房裏去了。
此時,蕭無常才知道,偌大一個仙府客棧,除了看似老態龍鍾的老掌櫃和那個有點不夠精巧的小廝,就隻有身為三天臨時小廝的自己了。
蕭無常心想,自己未加入時,這客棧裏老板和夥計加一起,才隻得孤零零的兩員人馬。老掌櫃整天就坐在櫃台那裏清算賬目,別的事就什麼都不幹,真不知道那個小廝又是招呼客人,又是打掃客棧大廳和房間,洗刷各種器皿,還得下廚房做夥夫,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忙的過來。
但望了一眼櫃台處那個正一手打算盤一手翻賬本清算著賬目,看似老態龍鍾,懶慢得有氣無力,但其實是一號大猛人的老頭。他就猜測,那個看上去有點腦筋轉不過彎兒來的小廝,可能都是一個深不可測、大智若愚的狠角色。
頓時,蕭無常就放下了心裏先前對那小廝的少許輕視。也在提醒自己在以後的行走中,更加不能以貌取人。
這時,他就不期然的想起了在三年前那次試煉之時,被困住峽穀幻陣裏麵那會夏裳所說的那番話。
很多時候,無論是看物,還是看人,都不能隻用眼睛看,還得用個心去看,這樣才能透過表麵的假象,直達本心。
“夏裳……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過得可好?”
想起那個有過一夜肌膚之親,一起同生共死過,在他昏迷之時,在他耳邊說了很多他醒著絕對聽不到的話的美麗女子,蕭無常心裏也有點掛念她。
心裏,在不經意間,已經有了她的痕跡。
揮不走,抹不去。
蕭無常已經是客棧大廳裏唯一的小廝,他賣力的擦拭著一張張桌椅,打掃著大廳地麵,給客人們倒茶提水,下單點菜,還有招呼廚房炒菜,上酒上菜,繁忙的不亦樂乎。
到客棧裏麵的客人都是來來往往的凡人,身上有修為的修仙者,即一個也沒有遇到。
他用小就錦衣玉食,用來也沒有做過這樣的‘重活’,也覺得挺新鮮。又因為怕嚇著那些客人,是以也沒有動用真元靈力。幹了一個多時辰的體力活,就已經滿頭大汗,但感覺卻是甚為舒爽。
一個輕盈盈,沒有一點兒男子氣慨,但一身英氣的美男子從樓梯上走下來。
“南宮客官,來來來,快坐下來吃點點心,飲杯清茶。”看到昨晚見過一麵的南宮安然走下來,蕭無常連忙招呼到,赫然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客棧小廝模樣。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隻是客串了這一個多時辰的小廝活計,和高大朗老掌櫃時不時的交談幾句,他的心情,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點陽光,不再像昨日那樣冷淡。
“南宮客官?蕭道友你怎麼……”南宮安然聽到蕭無常叫自己為客官,再一看他一身小廝打扮,不禁有點愕然,猜不透這個原本就看不透的太離宗弟子,怎麼就成了這仙府客棧的小廝了。
“我身上不夠銀子交客棧的住費,被客棧老掌櫃扣下來做小廝了。”看著英氣勃勃的南宮安然,蕭無常有點玩笑道。
南宮安然本來心裏自然是不會相信蕭無常的鬼話的,但也拿不準,因為修仙者在一般情況下,是用不上凡人們打破頭都想得到的錢財的。
所以,一個修仙者身上沒有帶在凡人世界裏麵流通的錢財,那是在正常不過了。
“蕭道友,如果你身上真的沒有帶有銀子,我可以幫你交付住費,等你以後再還我也不遲,你不用做這小廝的活計來充當住費了。”南宮安然爽朗道。
“南宮客官,你不要叫我什麼道友了,就叫我小廝吧。”蕭無常走到一張桌子旁,用掛在肩膀上的毛巾拂了拂桌子和椅子,招呼道:“來,南宮客官,先坐下喝杯茶。”
“蕭道友,不用了,我正要急著走呢。”南宮安然微微一笑,道。
蕭無常看著南宮安然的笑顏,不禁感歎,一個男子竟然可以笑的如此好看,讓滿室都生春。
蓬蓽生輝,說的應該就是南宮安然的這個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