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宵聞言伸手嘭的一聲按住了紙張,有點生氣的看著程諾,“你敢?”語氣帶著威脅。
“我怎麼不敢的?”程諾抬手就寫下了賣身契三個字,方宵見他寫了字,轉移了一輩子賣身契的注意力,掃了一眼,額角跳了跳,不得不說,這字歪歪扭扭如小孩子的字一樣。
“怎樣?是不是很醜?要不你來寫吧。”程諾理直氣壯的笑著將筆遞給他,方宵毫不猶豫的接了過來,將這張紙揉成一團放在一邊,然後重新鋪平了張紙,蘸了蘸墨,左手挽起右手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略一停頓,就提筆在上麵筆走龍蛇,賣身契三個大字躍然紙上。
“好字。”程諾驚歎了一句。
“接著呢。”方宵問道,他眼中閃著些許興奮和自豪,似乎還渴望著許多。
程諾把手中的酒喝完,大笑道:“就寫我剛才說的啊,一輩子。”
話語剛落,見方宵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程諾放下酒杯連忙擺手道:“哎!哎!開玩笑開玩笑。”,方宵執著筆似是咬牙切齒道:“再想。”
“你要賣身多少年?”程諾問道。
“你今年多少歲?”
程諾摸了摸下巴,“十八,你呢。”
“十九。”方宵思索了會,“兩年。”
“大我一歲啊,你想要什麼?”程諾往酒杯裏倒酒,餘光偷偷打量著方宵,隻見方宵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許久才悶聲道:“錢。”
程諾意味深長的側頭看他,“哦?那就一個月給你十萬兩。”
方宵讚同的點頭了,他低頭繼續接著寫,神情專注的好像身無旁物,是的了,連程諾走過去站在他旁邊擦著他的肩膀,方宵也不知覺。
他隻是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很小的弧度,專心的用毛筆在紙上一筆一劃勾勒出一個個字。
寫完,方宵擱下筆,聞到了近在咫尺的鬆香味,後知後覺的側頭看著程諾,程諾也剛好側頭望他,程諾薄唇上翹,粉嫩的誘人,似乎方宵一低頭就能親上去一樣,他擱下筆連忙退後了幾步,鎮定道:“你看看。”筆一軲轆差點掉到了地上,方宵見狀連忙接住,然後將毛筆放好,退回了剛才的位置。
程諾見他有些慌張,眼中閃著狡黠的笑意,他回頭拿起紙張放在嘴前吹了吹仔細端詳,然後滿意的點頭,“就這樣吧,沒印泥怎麼按指印呢?”他目光在桌上轉了轉,拿起毛筆,上麵還有點墨汁,他塗了塗自己的拇指,蓋在紙上,然後蓋在空白的紙上,一直蓋著直到沒有印子才將毛筆遞在方宵麵前,方宵有點嫌棄的看著毛病,他低頭咬破自己的拇指,蓋了上去,看的程諾都為他的拇指心疼。
他調侃道:“早知道不讓你拿筆了,直接血書就行。”
方宵忽視他的話,蓋完看了看,指印還算清晰,他隨意的撿了桌上的紙團擦了擦。
紙上一個黑一紅的指印,看起來有些滑稽。
隨後收拾好東西,方宵正準備踏出門口往程敬房間走去,程諾喊住他,“你剛剛怎麼進去的?”
“翻牆。”方宵理直氣壯。
程諾氣急敗壞道:“你還說不是偷!這回走門進去,有人攔你,說是我程諾的人。”隨後程諾從書桌的抽屜裏取出一麵白玉腰牌朝方宵身後扔去。
方宵頭也沒回接住了腰牌,“哦。”表示他知道了。
隻不過總覺得他後麵那一句話怪怪的,他足尖點地飛快的向前奔去,不一會就到了程敬的院子。
院門站著兩個侍衛,伸手攔住了他,語氣不善道:“何人?”
方宵當然不可能自己真的說出“我是程諾的人”這句話,他將手中的腰牌展示給他們兩個看,上麵寫著一個卿字。
卿字?居然不是諾字?方宵有點糊塗,他聽到那兩個侍衛哦了一聲,其中一個道:“程諾的人啊。”便站回原地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程諾的人這句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也是很不舒服的,方宵就當沒有聽見,他走了進去。
程諾酒才喝了一半,方宵就回來了,“哎,那麼快啊,喝嗎?”他坐在椅子上向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方宵搖頭並道:“少喝。”
“哦。”程諾果真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方宵看著他腰肢柔軟的跟姑娘的腰一樣仿佛可以隨手折斷,弧度還很誘人,他別開了視線。
伸完懶腰程諾揉了揉肩頭,歎了口氣:“是不是該吃飯的時候?”
方宵看了看天色,朝他點頭。
“那你喚人傳飯菜上來吧。”程諾又坐了下去,神情慵懶。
方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