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抽鼻子,發現這氣味又濃鬱了幾分。
看來族廟裏的水,果然是由上往下引入。
那麼問題就來了。族廟西麵的尖頂塔樓,有九層,這座建築體約莫三十丈左右。
也就是說,距離地麵三十丈之餘的尖頂閣樓裏,哪來的水源,可供給整座族廟?
實在是不可思議,就算是接雨水,也不是每天都有大暴雨,哪來這麼大的儲水量?
儲水……我突然想到了些什麼。
“姑娘?姑娘?”甲午見我蹲在門前,好半天都沒有反應,不禁用刀柄,輕輕碰了碰我的肩膀。
嘿,這沒禮貌的糙漢子。
我起身,像狗一樣抽了抽鼻子,說道:“我們去找水源。看看這座族廟裏,為什麼流出來的水,都是血紅色的。”
“或許是泡屍體用的?”甲午跟在我身後,絮絮叨叨著,“每年都要祭祀一名女子不說,這時不時的,還有人帶犯錯或者犯罪的女子,來這娘娘村接受調教。聽說這來了的姑娘啊,除了偶爾給家人寫封信,就再也沒回去過了,那她們都在哪兒?”
“我怎麼知道?”我反問一句。自打我來了娘娘村,除了看見那幾個核桃臉一樣的老嬤嬤,就再也沒瞧見過其他人了。
“我猜啊,這群嬤嬤玩著玩著,就把人給玩死了,然後就隨便扔進這族廟裏。所以她們才那麼害怕這座族廟,沒準這閣樓上麵藏著的,就是那屍山血海。”甲午這個漢子,雖然怕鬼,卻對血腥,十分熱衷,真是古怪。
我搖搖頭,沒有搭理他,心裏在想另外一個問題,倘若我們找到的水源處,真的是屍山血海,那這族廟裏的人與動物,喝的都是那樣高度汙染的水麼?
我聞著那鏽腥的氣味,越走越覺得不對,周圍的氣溫似乎升高了許多,還隱隱有股熱浪襲來。
“哇!好大的鐵罐子!”甲午驚呼一聲,我慌忙抬頭,不遠處濃霧彌漫,隱約間,露出半截大鐵罐。
這罐子和族廟前的老槐樹大小差不多,罐身上還印有一些奇怪的文字,與師傅筆記本上的標注類似。
若非這十五年,我親眼所見師傅從未出穀過,我都要誤以為這些東西,是師傅親手製造出來的了。
太奇怪了。
“姑娘,前麵的濃霧會不會是瘴氣?我聽將軍說,鳳落崖的瘴氣帶有劇毒,吸入則死。”甲午說道。
“瘴氣沉在鳳落崖的山澗底部,咱們現在雖然是在天坑中,但海拔不低,哪有什麼瘴氣,不過是水蒸氣罷了。”我說著,就往濃霧內走去。
甲午和丙申麵麵相覷,對我的話似懂非懂,但還是提步追了過來。
濃霧裏的溫度更高,且太潮濕,我走了十來步,就覺得胸悶氣短,頭暈的厲害,本來就沒幹過的衣裳,這下變得又濕又重。
甲午和丙申個子高一些,沒有全部淹沒在濃霧裏,看起來倒是比我輕鬆多了。
腿短,果然是硬傷。
“姑娘,這有梯子。”眼尖的丙申發現在鐵罐子旁邊有一架小鐵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