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我的下巴正磕在一節台階上,當場就撞破了嘴唇,鮮血糊了一嘴巴。
我捂著下巴尖,撐著上半身,四下掃視了一圈。
這是一間石室,大而空曠,陳設簡單,石桌、石椅、石床,家具幾乎都是石料材質的,鑿的非常粗糙,看起來像是野人的洞穴似的。
石室內,連個衣櫃、梳妝台之類的都見不著。衣物,也隻是簡單地疊放在一起,更沒有多餘的裝飾品,甚至,除了石頭就是鐵器,連一抹鮮豔色彩都瞧不著。
“表姐!人呢?還沒回來啊?”劉喜闖了進來,先是四下看了一眼,接著就往室內聯通的其他房間走去。
跟隨劉喜一同前來的女官們,並沒有踏進這間石室,隻是默默守在了門口。
原本還想著見一見這前皇後,是個什麼模樣,哪知石室內卻空無一人。
“奇了怪了!自血月以後,表姐便時常不在地下,難不成,有什麼變故?”劉喜自言自語著,突然看著我還一臉血糊糊地趴在地上,氣得上來就是一腳踹在我後背上,罵道:“該死的東西,竟然敢偷聽我講話!”
“搞笑,嘴巴長在你身上,我耳朵又沒有上鎖,你當我想偷聽啊?”我被踹的快斷氣似的,想也沒想就嗆了一句!
“死東西!你敢還嘴!”劉喜一把捏住我受傷的下頜,“我表姐最恨的人,就是你裴盞了!我不介意把你的屍體當做禮物,獻給我表姐!”
“是嗎?那這天下,便再無一人可以找到去鬼雲穀的路了。”我輕輕笑著,鬼雲穀的路,活人難入。之前圓叔來穀內接我,也全憑師傅留下的令牌,否則,即便是陽城裴家的人,也很難活著走進鬼雲穀。
我的話,自然不是弄虛作假的,就如青煙所言,這天下,對我這身份有殺心的,除了憎恨匪問天的人,就是憎恨東方慕辰的人。
匪問天有青龍軍和翼都匪家做擔保,我師傅,卻全靠鬼雲穀的天時地利做庇護了。
劉喜鬆開了我的下頜。
“玄武軍應該是最恨我師傅的人吧?怎麼,一個軍隊也踏不平鬼雲穀嗎?”我吐了一口血沫子,表情有些嘚瑟。
劉喜揮了揮拳頭,正欲發怒,我搶先一句問道:“你說前皇後娘娘會不會出了什麼事,被耽擱在族廟外了?”
“我表姐不會離開族廟!”劉喜斬釘截鐵道。
“是嗎?那她人在哪兒?哦……對了,我聽說押運我的那兩位軍爺,也被你們抓了,你說前皇後娘娘,會不會在那兩位軍爺那裏?”我試探性地問道。
果然,劉喜的眉頭皺了皺,罵罵咧咧道:“就說男人誤事了!表姐怎麼老折在男人身上!”
劉喜說著,就拖著我往石室內連通的另外一間石室走去。
嘖,這前皇後,竟然把甲午、丙申藏在自己身邊,該不會是要他倆侍寢吧?
我眼角抽了抽,跟著劉喜飛快地走了過去。
偏室裏空無一人,劉喜轉動一下燭台,出現一道暗門,門後是一條階梯。
我暗暗吃驚,這看起來簡陋的石室,卻別有洞天,偏室下都隱藏了地牢,若非劉喜帶路,單憑我自己,恐怕很難找到甲午和丙申的蹤跡。
劉喜率先一步小跑下去,開口就是怒吼:“人呢?男人呢?”
人不在了?
我心頭一驚,順著台階跑了下去,探頭一看,立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地牢內倒是不血腥,也不潮濕,隻是……有些不堪入目。
甲午被鐵鏈四仰八叉地吊在石壁下,渾身赤躶,身上有多條鞭痕,但卻沒有出血,隻是紅色印子交錯分布,印在肌肉碩碩的身體上,有些野氣的誘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