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現場一片肅靜。
好半天,都沒人回複我一句這個理論,到底靠譜不靠譜。
就連腦子最簡單的曹米,也蹲在地上,愁眉苦思了起來。
鬼雲穀的醫學理論,向來驚世駭俗,而且我師傅嘴裏吐出來的詞,有時就算我翻遍了鬼雲穀的藏書,也找不到釋義。何況是百裏門等從來沒進過鬼雲穀的人了。
我使勁清了清嗓子,搜腸刮肚地想了一會兒,繼續解釋道:“我師傅說過,免疫是人體的一種生理功能,人體依靠這種功能識別‘自己’和‘非己’成分,從而破壞和排斥進入人體的抗原物質——就比如蠱蟲這種東西,以維持人體的健康。”
曹米眨巴眨巴眼睛,說道:“小姐,這麼說來,‘免疫’是個好東西啊,是保護咱們的啊!咱們每個人都有嗎?可為什麼牛大勁沒感染上,可百裏大夫、藍凜、還有濟世堂的其他人就感染上了呢?”
“這個嘛……”我托著腮幫子,略一思索後,說道,“這免疫,或許就跟武功一樣,有些人武功高,壞人不敢近身;有些人武功低,壞人一下就把他給殺了……”
曹米瘋狂地點點頭,“明白了,就是牛大勁體內的免疫,很強!”
“嗯……”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對不對,畢竟師傅從未教過我醫術,有些猶猶豫豫道,“我想起一件事情。百裏大夫,不知道有沒有幫助?”
“裴小姐但說無妨。”百裏門似乎還沉浸在我關於“免疫”的這個說法中,一聽我又有新的看法,語氣便有些迫切。
“是這樣的。我小時候,有一回吃了沒烤熟的肉,後來肚子裏就感染上寄生蟲了。當時師傅去另外一個山頭采藥去了,過了好幾天才回來。可等他回來時,我肚子已經不痛了。
當我跟師傅說過以後,他給我做了個檢查。然後說我體內已經產生了抗體。有了這種抗體,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感染上這種寄生蟲了。
我捉摸著,寄生蟲是蟲,蠱蟲應該也是寄生蟲的一種。您說,曹米體內是不是有這種蠱蟲的抗體?”我說道。
曹米一拍地板,“小姐!這抗體,難道就是解藥!”
我搖搖頭,十分抱歉,“自小,我師傅便沒有教我醫術,所以他口中的話,我都是一知半解。也不知道對不對,但百裏大夫是名醫,多琢磨一下,應該就能想透的吧?”
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真的沒用。還是寄托在百裏門身上,靠譜一些。
“百裏,小盞提出的想法,雖然奇怪了一些,但也不無道理。不如,我將那牛大勁綁來,給你驗一驗?”韓資問道。
百裏門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不妥。倘若牛大勁並沒有裴小姐口中的免疫、抗體之類的,豈不是無端端的害了他。”
“那要不這樣,我們對牛大勁和盤托出,再征求他的意見。倘若他願意,我們就請他過來;倘若他不願意,我們也就不強求。如何?”我問道。
“反正最後都得聽天由命,要不就照咱們小姐說的,試一試吧!別看牛大勁是個收泔水的傻漢子,你們這些知書達理的大人物懂得的是非善惡,我們這樣的底層小人物同樣懂得。這救人一命的事情,換做我曹米,我也是義不容辭的,何況是牛大勁,我捉摸著,他鐵定願意。”曹米和牛大勁沒說過話,他隻是覺得,韓博雅那樣熱忱的書生的朋友,不會是個冷血無情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