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格勒……不是因為蝗蟲災害,鬧饑荒嗎?”我隨手拿起一條厚毛毯子,擠在了匪問天所坐的太師椅上,一副秉燭夜談的架勢,“在前往奉城的路上,我遇見了押送糧草救災的夏王朝部隊,分明說的是蟲災啊。”
“小盞,你怎麼確定那蟲災,便是指蝗蟲?”匪問天問。
“可蟲災一般不都是一些啃噬糧食的害蟲嘛!欸……不對啊,蠱蟲也是蟲啊,啃噬的不是莊稼,而是人!”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對匪問天豎起了大拇指,問,“夫君,你都知道些啥?咱們勾兌勾兌……”
匪問天皺了皺眉,替我將厚毛毯子裹好。
我掀開一個角,大大方方將他也裹在了厚毛毯子裏,感覺到他身體突然一僵,似乎非常不自在一樣。
我趕緊解釋道:“你把鞋也脫了啊,反正這椅子大,咱們可以把腿蜷起來,裹在毯子裏慢慢聊。別害羞啊,我跟我師傅在鬼雲穀的時候,冬天都是這麼抱團取暖的。”
我的話音一落,就感覺厚毛毯子內的氣氛,似乎冷了很多,直接從初秋,急轉直下到嚴冬。
“咦……怎麼突然陰冷陰冷的。”我趕緊把毛毯子裹得更嚴實了,“對了,咱們說到哪兒了?”
“蟲。”匪問天冷冷回道。
我沒在乎他表情上的異常,畢竟這男人,經常沉默寡言,又時不時像失語症,所以我嘚吧嘚的,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說到這蟲,咱得好好捋一捋線索。目前咱們所知,出現蠱蟲的兩個圓心點:一個是藍凜,他是在鳳落崖被啟巫嬤嬤下的蠱蟲;一個是濟世堂,蟲卵來自於我的朋友,韓資,他是從穆格勒冒死帶出來的。原本是想交於百裏門搞研究使用,製作出解藥來,沒想到捅下了簍子。那麼,咱們隻要把這兩個點滅了,是不是就控製住了風險?”
匪問天搖頭,“你少算了一個。”
“少算了?哪一個啊?”我問。
“穆格勒。那裏的情況,隻怕比濟世堂嚴重的多。據我說知,穆格勒城內的消息,目前完全封鎖。除了我東方大地的青龍勢力,還有其他三方勢力,都對穆格勒虎視眈眈,十分有興趣。但派去的人,無一生還。你朋友既然是從穆格勒而來,身手必然不錯。”匪問天說。
“嗯。”我點點頭,“韓資輕功極妙,身手也快。他不單自己出了穆格勒,還帶著他妹妹韓梅兒。不過韓梅兒性子單純,一看就是沒出過遠門的,身手還沒我好,隻是個千金小姐吧,嬌滴滴的,不像尋常人家的孩子。對了!奉城黎家,是韓資和韓梅兒的親戚,那個韓大老爺,就是他倆的親舅舅。”
“你這麼說,我想,我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了。”匪問天長袖一揮,不遠處的矮幾似乎被一股吸力給牽引著,竟然緩緩挪到了我觸手可及的地方。
矮幾上滿是瓜果和點心,我十分滿意地笑眯了眼睛,抓了一把鬆子,一邊嗑,一邊問:“啥身份呢?”
“這奉城黎家的家主黎顧,有一同胞妹妹,早年家嫁於穆格勒城主韓盛為妻。據悉,養育有一兒一女。應該就是你口中的韓資和韓梅兒。”匪問天十指修長,骨節分明,這握刀的手,剝起鬆子來,也顯得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