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好景不長,南頓豪強鄭家的二房嫡子鄭啟不知何故,在一次大戰中臨陣轉投了龔都,使得聯軍大敗,陳通不得不拚死斷後,重傷垂死,最後被陳三郎拚命就回。
正當龔都急切的想要知道陳通的生死時,聯軍的大帳內氣氛卻凝重,每一個將領都緊繃著臉,臉色陰沉,好像火藥桶一般一點就炸。
經曆了漫長的沉默時候,豪強魏家的庶長子魏嬴終於炸出了第一炮。
“諸位,我老魏是個粗人,有些話憋在心裏也不痛快,今天就如實道來。雖然有句話我也不願意說,但是事實就是如此。聯軍現在已經大勢已去,如今龔賊強悍,勢不可製,再拖下去說不定哪天就是一場大敗,在場的諸位都是難逃一死。”
“若是哪天明庭守城的調令傳了過來,那就更加難辦了。不去吧,黃巾退後,各家都沒有好果子吃;去吧,各家根基都在鄉下,哪有丟下基業替他人擋箭的道理。要我說諸位還是各回各家,守護自己的基業得了,到時還有個理由拒絕調令。”
魏嬴看起來三四十歲,為人粗獷豪邁,一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樣子,但他那雙細長陰冷的雙眼卻暴露出了他內心的狡詐。
見到下麵議論紛紛,都是一副意動的樣子,魏嬴不由得暗自得意,不想卻有人豁然而起,“我反對!”
出聲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方臉大耳,聲音粗獷,有一股凜然的正氣。
魏嬴定睛一看,原來是張家的張魴。張家在南頓還算不上豪強,隻能被列入寒門,然而其作戰勇猛,悍不畏死,多次為聯軍立下軍功,被陳通任命為白毦兵的統領,在軍中的話語權卻是很重。
“魏家是南頓數一數二的豪強,不在陳家之下,底蘊更加深厚,自然有幾分把握守住基業,堅持到後將軍回師汝南,可是在座的諸位嗎?嗬嗬!”
張魴冷笑一聲,爆出一個驚天的消息。
“我聽說龔都帳下的渠帥王蒙隻用了一個多月就橫掃了整個西華,連縣城都攻破了。若不是有陳盟主在,諸位真以為能頂得住龔都?諸位莫非真的以為龔都連王蒙都不如嗎?並且我可聽說王蒙可正率軍向南頓而來。”
下麵聞言一片嘩然。
“此話當真?”
“這龔都也能忍了?”
“嘿嘿,看來魏家是早有謀劃啊,要我是賊軍,也會挑軟柿子捏。”
“我卻擔心正好給了敵人各個擊破的機會……”
魏嬴暗叫不好,轉移話題道,“不知張統領有和高見?”
“高見不敢當,此時也唯有在最短的時間裏與龔軍決一死戰了,龔軍若敗,王蒙自然不敢東進。”
“說的輕巧,陳盟主在的時候也不過隻壓過龔軍一頭罷了,莫非張統領自認為比陳盟主還厲害?”
“我當然比不了陳盟主,可也比某些縮頭烏龜要強。”
“你說誰縮頭烏……”
“咳咳。”
看到敵人還沒到,自己人便打得頭破血流,勇伯知道自己不得不插嘴了。
勇伯雖然隻是陳家的一介老仆,但聯軍能組建起來全靠他的四處奔波,軍隊能訓練的像模像樣,也離不開勇伯這個老行伍的指導。可以這麼說,聯軍的成立,勇伯功不可沒,其威望也隻在盟主陳通之下。
其實有苦自知,勇伯知道,若是陳通不在,這個聯盟自己是維持不下去的,但他還是想做最後的一次努力。
“南頓作為黃巾的重點目標,能有維持目前的這種狀況,聯軍可謂是功不可沒。大家應該知道,聯軍解散容易,想要再組建起來就難了。”
勇伯一說話,眾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洗耳恭聽。
“雖人各有誌,不能強求,但聯軍畢竟是大家的聯軍,是存失散,大家還是表決吧。”
勇伯話音一落,帳內頓時亂作一團,七嘴八舌爭論了一通後,最後眾人紛紛同意舉手表決。
帳內有二十多人,最後還是畏懼黃巾的人多,在張魴憤怒的目光下,同意解散的人占了絕大多數,魏嬴得意的哈哈大笑,不想一聲厲喝打斷了他的笑聲。
“我不同意!”
聲音擲地有聲,如金石落地,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勢。帳內頓時雅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