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緩步走到鄭寶身前,一點都沒有大難臨頭的緊迫,反而慢慢地抽出鄭寶腰間的佩劍,摸了摸鋒利的堅韌,感歎了幾句。
作為此間的主人,鄭寶是唯一有資格攜帶兵器赴宴的。可惜的是,這把鋒利的兵器,並沒有給鄭寶帶來安全,反而奪走了他的性命。
隻見寒光一閃,血濺五步,鄭寶的頭顱便骨碌碌滾了出去,不甘的眼睛瞪得老大……
看著劉和慢條斯理地斬下鄭寶的頭顱,新降賊將們遍體生寒,本來就低下的頭顱,變得更低了。
劉和卻沒有搭理他們,反而提起了鄭寶的腦袋交給了劉曄,笑著說,“今天能否全身而退,全要依仗長史的三粗不爛之舌了!”
麵對鄭寶血淋淋的頭顱,劉曄並沒有絲毫不適,反而風度翩翩,笑語晏晏的說著,“必不辱君命!”
說完接過頭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見劉曄已去,劉和這才拍拍手,出聲道,“行了,都起來吧,以後都是自己人。隻要你們今後能盡心辦事,我是不回區別對待的!”
不管劉和是真的不會區別對待,還是嘴上說說,最起碼今天的命是保住了。眾賊將在輕輕的舒了口氣之後,紛紛站了起來,對著劉和大表忠心!
劉和揮揮手,打斷了他們的廢話,轉身欲走,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鄭寶的戰馬可在這裏?”
呂璞搶先達到,“回稟校尉,就在後院當中!”
……
居巢山寨的守兵既不是聾子,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院內的變故雖然短暫,但前院的廝殺聲,內堂傳來的,鄭寶隱隱約約的怒吼,以及女婢們刺耳的尖叫聲,還是順利的傳遞了出去。
在院外巡邏的十幾名賊兵聞之勃然色變,抓緊手邊兵刃,小頭目更是招呼著同伴,低聲喝道,“別流口水了,都他媽給我動起來!”
山寨這麼大,巡邏兵們要巡邏的地方有很多,他們會出現在院外當然不是巧合,而且,他們也不是來充當門衛的。
院子裏有一大堆的“重要人物”,作為“重要人物”飲酒作樂的地方,當然會有專門的賊兵站在一旁放哨。
然而,在“同袍”熱情的拉攏下,早就屁顛屁顛的進去吃酒去了。至於洞開的閭門,也已防止外人誤入唯有,閉合了起來。
而巡邏兵們之所以在閭門之後逡巡不前,隻不過是想聞一聞烈酒和蒸魚的香味罷了。
這數錢的居巢賊兵,累月藏身在山林蘆葦間,能有幸享用著這佳肴烈酒的,也不過隻直屬於鄭寶的寥寥幾百人罷了!
他們十幾人,能聞一聞酒菜香味,已經比那些麵黃肌瘦,饑餐露宿的守寨兄弟們強多了。最起碼他們可以畫餅充饑,在幻想裏滿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然而畫餅就是畫餅,院內的一陣短暫的刀兵聲,就瞬間將他們從幻想的美味中拉了出來,使他們發現了院中的異常。
當然了,他們並不是傻子,即使院內可能出現了意外,他們也不會傻乎乎的憑著自身的十幾人,就勇敢的上前“攻城略地”,腿快的早就跑出去求援去了。
但是這十幾個巡邏兵畢竟隻是嘍囉,雖然覺察有變,卻也很難快速、有效集結力量。
一則他們身份低微,說話沒有人信,二則是許幹的人再其中起哄點火,紛紛質疑:
“你們是親眼看見了,還是隻是幻聽出來的?”
“你拿什麼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要知道院內足足有數百人,大部分人都是我們自己的弟兄,有他們在,就憑那十幾個人,想造反根本就不可能?”
“劉曄可是江淮名士,大首領的貴客!真出了烏龍,憑你們這幾斤幾兩,能承擔的了大首領的怒火嗎“
“是啊,是啊……”
在奸細們的幹預下,求援很快變成了鬧劇,東拉西扯下,竟然沒有一賊兵想到,一起去看一看。
但鬧劇畢竟是鬧劇,隨著鄭寶幾名親信頭目的到來,場麵迅速的平靜了下來。
實情一探便知,在頭目們的之後下,守兵們終於弄清了院內發生的變故。
此時的奸細沒有在橫加阻攔,他們也不敢去橫加阻攔。
畢竟不論是安插來的間諜,還是策反的許幹手下,都是身處在張寶完全的掌控的山寨中。他們所能做的,也隻有扯扯後腿,不可能拎著刀劍,和眾賊兵真刀真槍幹仗。
於是,在拖延小片刻後,以十數名鄭寶的親信頭目為骨幹,集結了半數守寨力量的一千餘賊兵,陸陸續續的集結成隊,浩浩蕩蕩的殺向鄭寶所在院落。
在震天的殺傷中,劉和等人迎來此行以來最後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