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趕來見袁術的既不是駐守在蘄春郡的橋蕤,也不是在淮南郡任職的,反而是不請自來的汝南都尉雷薄。
雷薄是袁術軍中少有的猛將,這個猛將並不是指他已經達到了內壯的境界,而是指他打起仗來勇猛果敢,悍不畏死。簡單來說就是莽夫一個。
雖然楊弘已經告誡過他,不要參與袁術帳下各方勢力的明爭暗鬥,樹立強敵,但是思前想後之後,他還是馬不停蹄的前來拜見袁術。
在他看來,什麼明爭暗鬥,什麼樹立強敵,都不如軍功來的重要。哪怕沒有軍功,來點苦功也是不錯的,天大地大,主公最大。在袁術的帳下,實力再大的敵人還能大得過袁術不成?
雷薄這樣的人,行事看似莽撞,其實心中有著一套自己的行事準則。這樣的人雖然很難受到主公的重用,坐鎮一方,但往往卻很受主公的喜愛。
袁術也不例外。
雷薄掌握兵權,也打過多次硬仗,雖然沒有立下過多大軍功,身上卻添不少煞氣。他的臉上頂著一道傷疤,閃著黑紅的油光,平添了幾分彪悍。
見了袁術,雷薄迎頭便拜,“末將雷薄,拜見主公!”
對於雷薄冒冒失失的前來拜見,袁術絲毫沒有生氣,反而有些高興。
年輕時以有俠氣出名,經常與公子哥們田獵遊玩,前前後後不知招攬了多少遊俠,紀靈雷薄等人就是那時候投靠袁術的。
雖然袁術用人看重門第出身,但對待這些很早就跟隨他的老人,他還是很親切的。
但看到雷薄,袁術還是不由的想到年輕時的任俠意氣,語氣也不由的輕快了起來。
“敘職的時間還沒到,你怎麼一個人趕過來了?”
今天晚上才是袁術帳下大將前來敘職的時間,到時候眾人一起商討北伐的事宜。
時間還沒到,沒有袁術的召見,這些大將們是不會前來打擾他的,也就是雷薄這種莽夫才會這樣做。
但雷薄也不傻,知道冒失前來有些不妥,但他心裏就是藏不住事兒,隻能硬著頭皮來了。
見袁術沒有生氣,他也放心了,不由得嘿嘿笑了幾聲,大聲叫道,“末將聽說有仗要打,就過來聽主公差遣了!”
圍剿吳氏武館的事,雷薄也有參與,這事袁術是知道的,隻是沒有想到他的嗅覺這麼敏銳。既然都自動請纓了,袁術正好手頭上有事,就打算一並交給他。
“現在還不用,但是你時刻準備著。到時我讓悍鬼營的人和你聯係,一旦有需要,你給我按令行事便是。”
袁術看著這個猛將,對於他勇蹚渾水的舉動很是高興,鼓勵道,“既然你如此忠心,等到北伐之日,我便命你為先鋒。我對你期望甚深,你要多立功。”
“末將得令,必不會令主公失望!”
雷薄聞言振奮,高聲應著。
袁術擺手道,“你且退出去,記在心上就是。我給你虎符,允許你關鍵時刻可以調動蘄春的軍隊!”
“諾!”
待雷薄退了下去,袁術默默的一個人再書房裏喝茶想著事情。
不一會兒,張勳和橋蕤就前來拜見了。
袁術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冷笑道,“孫氏父子真是好心機啊!”
張勳和橋蕤才到這裏,就被這句話說得渾身一顫,張勳頓了一頓,說著,“主公,何出此言,是不是孫家背著主公做了什麼事情?”
“這倒沒有。”袁術的語氣像冬日的寒風一樣凜冽,透人心骨,“傳國玉璽的事情,你們都知道吧?”
“略知一二。”張勳和橋蕤對望了一眼,有些納悶,但還是將自己知道的直接道來,“聽說在主公等人鏟除十常侍的那一夜,傳國玉璽就已經不見了。等到董卓脅天子西遷,孫將軍還特意帶人在皇宮了搜尋了數遍遍,也沒有尋到蹤跡。”
“哼,十常侍殺死大將軍的那晚,玉璽確實是不見了,但我可以保證玉璽還在宮中,絕沒有被人帶走。至於孫堅這個白眼狼,當時匆匆的撤出皇宮,我就有些起疑。但他賭咒發誓手中絕沒有玉璽,否則亂箭穿心而死,我當時也就信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他騙了。雖然他最後落了個中箭而亡的下場,卻還是便宜了他。”
張勳橋蕤二人麵麵相覷,不知袁術為何舊事重提,翻出了老賬,還拿鬼神報應之說做備注,但還是試探著問道。
“不知主公可有了什麼證據?”
這倒不是二人有意替孫家說話,而是在揣摩袁術的用意。二人畢竟是袁術帳下最受重用的大將,與孫家的那點兒交情相比,後者實在是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