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果然冷冷一笑,道出了他的用意,“這些信物就是證據!既然玉璽在孫家的手裏,自然是孫家與之有緣,身為人主,我自然不會強迫他們將玉璽交出來。但是細陽劉家的嫡子劉密,散布讖語,動搖國基,其罪可誅。但是目前他正被庇護在孫家的府中,我需要你們有人前去,讓他們將人給交出來。當然了,一切以北伐為重,不可除了亂子!”
這話說的,頓時使張勳和橋蕤為之一驚,袁術對傳國玉璽的渴望他們是知道的,一旦真的懷疑玉璽在孫家的手裏,孫家不交出一個傳國玉璽了,他是不會罷休的。
張勳最善於揣摩袁術的心思,知道與孫家較好的二人被殃及池魚了,於是臉色凝重,“主公,可否把信給我看看?”
信物就在桌上,有楊弘、安齊等人搜集來的證據,也有袁術派人偽造的證據,假假真真,真真假假。
張勳謝了罪,上前一封封仔細看,越看越是凝重。
他看得不是信的真假,而是袁術的態度。以他對袁術的了解,袁術是真的相信玉璽在孫家的手裏了。若是玉璽真的在孫家手裏還好,若是沒有……,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袁術隻會派人去進一步確定事情的真假,但是一旦北伐結束,無論成功失敗,都是袁術信心耗盡的時候!
張勳的心情有些起伏不定,鎮定了片刻後,他放下信問道,“不知主公有什麼打算?”
“自然是直接派人讓孫策將劉密交出來!”
“啊?”聽到袁術的話,二人具是一楞,剛才不是還說一切以北伐為重,不可除了亂子嗎?怎麼這麼的簡單粗暴?
“怎麼?”袁術見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譏諷道,“連你們也不想得罪孫家嗎?”
這話一出,頓時書房裏就一片靜默,一陣陣寒意浮現。
二人此時哪裏不知道表現不當,已經惹惱了袁術。張勳最先反應過來,立刻臉色鐵青,咬著牙說到,“既是奸邪,自當除之,以警眾人!孫堅一世忠良,為了不使先考蒙羞,孫策自然會知道怎麼去做的!”
袁術目光一亮,知道張勳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圖。
若是孫策若是想要保留玉璽,自然得將人交出來,以證清白,那樣袁術可以拷問劉密,確定玉璽到底是不是在孫家的手裏;若是孫策想挽留人心,就隻能交出玉璽,那樣袁術的目的也就一步到位了。
於是當即命道,“既然如此,就由紹軒為使,前往孫策府中將人帶回。”
袁術神色漸鬆,在書房中度步而行,走了幾步,又緩了下來,說道,“若是孫策絕不承認劉密在他的手裏,那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以後再做處置。”
張勳聽著心中隱隱發寒,知道孫策一個應對不當,恐怕會有滅族之禍。他也不像橋蕤那般正直,與討袁術歡心相比,孫家的那點兒交情實在不值一提。
於是張勳毫不遲疑的回道,“主公考慮的,甚是周到,臣無異意!”
……
廬江郡,舒縣。
天人居酒樓後麵清幽的小院裏,擺著石桌竹椅,清風掠過,柳絲婆娑,別有一番趣味。
一行人正在其間說笑,個個豐神俊朗,品貌不凡。
旁邊有一女在彈琴,邊唱著一曲,琴聲和清唱,仿佛洗滌人的靈魂,直往心裏,讓人滿身舒服。
直到一曲終了,嫋嫋餘音已盡,眾人才回過神來,一個青年就笑的說著,“果真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來啊,賞錢九貫。”
就見後麵伺候的下人,從後麵捧出了一盤金子,裏麵隻有一顆,卻足有一金,遠遠超過了所說的九貫錢。看起來青年是個極豪爽的人。
女子看起來與青年幾位熟絡,開著玩笑道,“陸公子不是說,姎若是唱的好,便賞錢十貫嗎?為何隻賞了九貫,可是姎的歌聲不夠動聽?”
“一曲歌傾倒四座,哪裏還不夠動聽?”陸公子爽朗地一笑,“隻可惜周公子回了一次頭,也隻能給你減去一貫!”
聽了這話,十幾個人頓時一陣哄笑。“曲有誤,周郎顧”之語,江淮的士子們哪個沒有聽說過?
接著就有人說道,“這實在是公瑾不給張姑娘麵子,可怨不得公英兄啊!”
說罷,大家更不禁捧腹大笑。
這時人群中一個身材高大,相貌俊美的少年聽了這話,眸子中亮光一閃,笑了笑,站起身了。
少年穿著一件白色寬袖長袍,搖著一把羽扇,明明年少,卻有著連中年都沒有的睿智的風雅。他欠來欠身,笑著道,“卻是周瑜不是了,這裏給張姑娘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