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闓神情漠然,手持著長刀,後背上負著包裹,一副行人的打扮。
他身後的幾十名弟兄亦是背著同樣的包裹,裏麵裝著幹糧、衣物、資裝等物件,以備行路所需。
“此去泰山南麓還有多少路?”
夕陽西下之後,張闓手拿長刀,望著站在身邊的一位黑衣人,低聲問道。
黑衣人大約三十多歲,身形矯健,氣質沉穩,一張棱角分明極富個性的臉龐上,長著一雙冷漠且陰鬱的眼晴。
此人來自徐州內務軍,為陶謙所豢養的死士,姓曹,名七。當然了,這個名字顯然不是他的真實名字,很可能隻是個代號。
徐州內務軍的校尉曹宏,將其介紹給張闓的時候,沒有透漏此人的任何隱秘,顯然不想張闓知道太多,隻是指定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曹七就可以了。
這曹七多半就是徐州安插在張闓身邊的聯係人和監視者。
“大約五十餘裏。”曹七語氣冷淡,言簡意賅。
張闓微微頜首,也不在意,轉目緩緩打量了一下跟隨自己而來的兄弟們。
這裏有幾年前就跟著他南征北戰的黃巾老部下,也有自己歸順陶謙後培植的親信,能夠跟隨他一起來的都是可以依托生死的好兄弟。
也就是因為有他們在,張闓才對陶謙和曹宏安排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張闓抬頭看了看繁星點點的夜空,又問道,“不知道黎明前能否趕到聚合地點?”
曹七沒有說話,但那眼神很明確的給出了答案——那就是不可能。
背負幾十斤重的東西狂奔五十餘裏不休息,除了陶謙帳下的那支丹陽精兵,曹七可不相信徐州還有那支軍隊可以做到。
“黎明前我們一定能到。”張闓卻是自信滿滿,語氣堅定,“走!”
張闓再不說話,拿著長刀,背著沉重的包裹,率先向前方奔跑而去。
張闓的部下們互相看看,神色各異,但目光中都帶有堅定之色,連死都不怕的人豈會畏懼這區區的五十幾裏路?
就在曹七懷疑的工夫,幾十人衝緊隨張闓之後放步狂奔,在黑夜中急速奔行。
這裏已經遠離徐州,深入到泰山郡內,不遠處就是巍峨連綿的泰山雄影。
朦朧月光下,一行人向著北方奮力奔跑,一口氣再次跑到了泗水河邊這才停下腳步,就地休息,不時分出幾人到四周放哨。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深邃的黑夜中沉思,都在朦朧的月光下產生了一絲對未來的期待。
稍事休息,一行人繼續上路,黎明前夕,泰山輪廓清晰可見。
當黑幕散去,光明降臨大地之時,張闓和幾十名兄弟走進了泰山南麓。
晨曦掩映下的泰山鬱鬱蔥蔥,威武雄壯,就在他的山腳下,接應之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來者可是張軍侯?”
“正是我等,不知闕將軍何在?”
來人是泰山賊首闕宣的手下,而應話之人則是曹七。作為雙方之間的聯係人,這曹七應該是與對方打過交道的。
果然就聽對方說道,“原來是曹先生,那就請二人一起跟我來吧!”
對方瞥了曹七一眼,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這無禮的舉動頓時惹怒了眾人,張闓卻暗中製止,並示意與眾兄弟就地休息,自己一個人帶著曹七,舉步走向半山亭,前去拜會闕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