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闕尹二人帶著大批的糧草輜重返回俆縣,闕宣便立刻明白的薛禮的意思,對方顯然是鐵了心的做壁上觀,資助起事可以,結盟一事免談。
不過對於結盟一事,闕宣倒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換作他是薛禮,他也不會同意的。
且不說薛禮還沒有下定決心武力對抗陶謙,即使他真的決心與州中動武,闕宣也不會是他結盟的對象。
因為闕宣根本沒有與他結盟的資格,甚至闕家也沒有這種資格。
不過闕宣此次派人出使彭城,尋求盟友並不是主要目的,想要獲得薛禮的資助、態度才是真的。
並且他派出的使者也不是一路,而是三路。
“不知袁術、劉和那邊的態度如何?”闕宣暫時拋開彭城那邊的事情,開口詢問期另外兩路使者的出使時的情形。
隻見堂下有兩隊人馬垂手而立,向闕宣一五一十的稟報道:
“……左將軍袁術有意與大兄結成聯盟,隻是言語間多有搪塞,其心不誠。雖然對方答應援助我方大量的兵器、物資,恐怕短時間內……”
“……劉和小兒直斥使者,聽聞我方的請求之後,直接將使者趕出了壽春城……”
闕宣眯著眼睛,也不說話,靜靜地聽著手下將出使的經曆細細道來。
白籍觀其表,察其態,發現闕宣竟然沒有生出任何的惱怒憤恨之情,由是疑惑頓生。
這時隻聽闕宣回道,“薛相國寡斷,既想要占便宜又不想冒險,故而遲疑不定;左將軍尊貴,雖然想利用我等,卻從心底裏低瞧我等一眼;劉府君愛民,故不想戰亂叢生,使民生多艱。所以出使各方失敗,出現這樣的結果不足為怪。”
“我方兵少勢弱,恐難與這三方共舉大事。不過我派人出使這三方意不在此,獲得這樣的結果也算達到了……”
話到這裏,卻突然住口不說,闕宣轉頭向門口望了過去,就見著一個中年人穿著白色襦袍氣衝衝的走了進來了,臉色陰沉,隱隱有些難看。
這正是闕元,闕宣的嫡親二叔,闕家的當代家主。
隻是這位家主來了,闕宣並未起身相迎,包括闕尹在內,屋內無一人迎接見禮。
闕元來不及發作,推開阻攔的門衛,抬首看了過去。
就見屋裏聚集了滿滿當當的幾十號人,雖然個個衣裳破舊,不著片甲,不執兵器,但僅僅坐在那裏,卻給人以極大的壓力,投來的目光中更是透出絲絲殺氣,使得他還沒開口,氣勢上就落了三分。
不過闕元畢竟是坐到了一家之主位置上的人物,多年的養氣移體令他很快壓下了心中一絲悸動,麵上露出幾分淡淡的嘲諷。
“宣兒,這些人就是你仗之起事,甚至不惜將家族拖入深淵的底氣所在?”
“正是!你們還不趕快給叔父大人行禮!”
闕宣似無所覺,說著大手一揮,在場的人具是起身行禮,“拜見叔父大人!”
眾人轟然問禮,幾十號人整齊劃一,聲震瓦礫,聽得闕元臉色一連數變。
闕宣的眼中,輕蔑之色一閃而過,隨後慨然陳詞。
“漢高祖劉邦,出身農家,不事生產,任沛縣泗水亭長時,結交的蕭何、曹參、樊噲等爪牙,不是小吏,就是小民,不比在座的各位兄弟高貴多少。”
“宣雖是一介白身,但是背後卻有一個諾大的闕家,又有著眾位兄弟幫襯,未必就差了劉邦多少。”
“叔父為何認定,是宣將家族拖入了深淵,而不是帶著家族崛起?”
對於闕宣的狂妄闕元卻是見識了,不過他今天並不是勸對方回心轉意的,因為現在想回轉也已經晚了,故而他懶得駁斥闕宣,開門見山的質問道,“你有何大誌我並不關心,我現在隻問一點!哪怕是家族幫你聚起數千兵馬,憑著這群沒見過血,沒打過仗的新丁,你怎麼對抗可能隨之而來的,成千上萬的郡兵,甚至是州兵?”
闕元大袖一揮,瞥了一眼闕尹等人,不屑的說道,“被跟我替那些見不著影的盟友,即使真有人願意與你真心結盟,等陶謙大軍壓境的時候,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若是沒有大軍壓境呢?”
闕宣冷冷一笑,令所有的人全都吃了一驚,“我闕宣在外麵混了這麼多年,豈不知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我派人出使各地,可不僅僅是為了求盟那麼簡單,在沒有大軍壓境的情況下,我要那麼多的盟友幹什麼?”
闕元臉色大變,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
闕宣一笑,踱了幾步,許久才說道,“按理說叔父也不是外人,我也不該隱瞞太多的東西。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些事情卻不能說的太詳細,不過明日您就可知我說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