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蓉低頭看了眼,笑說:“哪有?笑的好傻。”

“不會啊,我覺得挺文藝的。”顏良接過手機說。

夏安突然在一旁笑出聲來:“原來現在嘟起嘴巴瞪著眼睛自拍就叫文藝啊,看來是我理解錯了。”

顏良的臉色終於陰沉了下來。

葉小蓉臉上倒沒有任何的不自在,隻笑眯眯地對夏安說:“我們這些90後哪敢跟姐姐這樣秀外慧中的人比文藝啊,我們平時也就關注些八卦美容之類的東西,哪有姐姐有深度啊。哦,對了,我有個朋友在巴黎做代購,姐姐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幫你帶幾瓶麵霜。姐姐這個年紀也該保養一下了。”

氣氛徹底地凝固了下來。我連忙推了推夏安說:“不然我們再去點幾首歌吧。”不料話音未落,她便起身朝門口那邊走去。我忙也追上前去。

“你要不然就別來,來了又要給人臉色……。”

“你剛才聽見了嗎?那個賤人,她居然拐彎抹角地挖苦我。”她忽地停下腳步打斷我的話說。

我歎了口氣,剛要開口說什麼,便聽見顏良在身後冷冷地說了一句:“是嗎?我倒覺得你比較像個賤人。”

我回頭看去,他臉上的表情冰冷而憤怒。旁邊的包廂裏,有人在聲嘶力竭地唱著一首聽不清歌詞的歌。

正當我站在那裏想著該怎樣打破眼下這難堪的局麵時,一記重重的耳光便甩在了顏良的臉上。然後,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夏安便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沒有看清她的表情。

就在夏安和顏良決裂之後的第三天,我的生活也再度變成了一團亂麻。我先是得了很嚴重的咽炎,吃了幾天藥也沒什麼效果,每次吃飯時嗓子都像是被砂紙劃過一般的疼。繼而,我打破了同司宇的約定,原因在於他踩到了我在那間學校唯一的底線。

那天中午,我正在餐廳吃著午餐,向寧突然向我走了過來。我見他神色有點不對,便問他怎麼了。他猶豫了一下,小聲地說:“老師,你還是去天台看一下吧。”我愣了下,扔下飯盒跑出餐廳。

我推開那扇門的一瞬間便氣血上湧失去了理智——在天台的欄杆那邊,司宇正俯身親吻著蘇格。

我腦中嗡的一聲,大步走上前去拉開蘇格,一把揪起司宇的衣領說:“有兩件事你給我聽清楚。第一,她的母親是北京最好的女律師之一;第二,雖然我在你眼中大概是個淪落到來這種地方做英文老師的loser,不過我所畢業的那所學校基本覆蓋了北京所有的媒體關係網,你如果再敢碰她一下,我和她的母親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你這個猥褻幼女的混蛋送進監獄裏。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忽然大聲地笑了起來:“老師,這麼認真幹嘛啊?我就是逗她玩一下,我又不是戀童癖。”說完,他便打掉我的手往樓道的方向走去。

我餘怒未消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轉過身去對蘇格道:“馬上跟我去辦轉班手續。”

“你憑什麼管我?”她隻輕慢地斜了我一眼便轉身要走。

我上前一把拉住她說:“小姑娘,你不是很聰明嗎?這麼點事都沒明白過來嗎?我是在命令你,不是在請求你。被人抓住把柄時應該怎麼做,你不是最清楚嗎?”

她怒氣衝衝地瞪著我說:“你這樣也算是老師嗎?”

我輕笑了一聲說:“我從來就沒覺得我是老師。你給我聽好了蘇格,今天的事我暫時不會跟你媽說,不過如果下次再讓我碰到這種事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

“她才不會管我呢。”她甩掉我的手說,“她除了把一堆亂七八糟地東西硬塞給我,什麼都不在乎。”

我略怔了一下便一言不發地拖著她下樓去辦手續了。

自那之後,司宇不出所料地又糾集了那幫不良少年來班裏故意搗亂。大部分時間我都會直接無視他們,不過當那幫混賬小子把腳搭在課桌上衝我擠眉弄眼的時候,我還是會有種想要上去衝他們臉上揮一拳的衝動。我暗示自己說,反正他們下個月就結課了,再忍耐一下這一切就結束了,卻沒有想到向寧居然會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