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透出一絲奪目的翠綠,然而在這清澈無比的玉色之中,我卻依稀看到了內中含了一點汙濁之物,像是一條破碎的痕跡,仔細觀察便能發現,玉珠中的那玩意兒還是活的呢。
吳安平也發現了其中的異樣,然我二人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既然他對活人沒有傷害,那我們懶得往深處去琢磨,這東西關係到吳安平的性命,我豈敢隨便對待,連忙小心翼翼的還給他,囑咐道:“老吳,你可得注意點了,要是把它給弄丟了,你就等著去見閻王吧。”
吳安平打了個冷戰,這才意識到自己隨身攜帶的物件是多麼重要,他露出一絲苦笑,“我又不是傻子,命就隻有一條,豈能如此大意?”
這會兒天色也徹底暗下來了,由於剛才的一番經曆,我倆也不敢在荒宅內久待,當下便想辦法撤了出去,兩人行走在山間公路,月明星稀,望著遠處朦朧景色,還是忍不住一陣唏噓感概,我忽然提議,“老吳,要不咱們去找白胡子看看吧。”
白胡子到底是古玩界的前輩級人物,況且他的人脈也比我們廣,說不定他還真能替咱想個辦法出來,另外憑著咱倆跟他的交情,他也不至於放任不管吧。
在沒有更好的解決之道前,吳安平也隻能照我說的去做,這次我倆是真的沒轍了,要說以前碰上各種怪事爛攤子,靠著一雙手和腦袋總能安然無恙的全身而退。
之前吳安平還告訴我,或許這是他的劫難也說不定啊,此話讓我一時語塞。
不管怎麼樣,劫難也好,麻煩也罷,最後總得化解才是。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吳,你可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他愣了一下,隨後意識到了什麼,卻還是問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你小子可得好好活著,我跟楊薇結婚的份子錢都還沒找你拿呢,你怎麼能輕易死去?”
聞言,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像個孩子一般,簡單的一句玩笑,似乎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東子,你放心吧,份子錢我會給你們倆準備的,但你也別貪多,咱們交情一場也算是兄弟了。”
我倆相視一笑,仿佛所有矛盾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他救過我無數次,要不是因為他的話,我陳東早就死了幾百次了,哪裏還能如今日這般繼續活蹦亂跳的?常言道,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仔細想想,吳安平幫了我那麼多回,我還真沒幫過他什麼。
並非是我忘恩負義,而是一直找不到機會,眼下機會來了,我又豈能錯過?
相信我的舉動,吳安平自己也很清楚,可情感這東西就是如此,根本說不清楚,既然說不清道不明,那我還去費那麼多口舌幹嘛?
由於天色漸暗,來往的車輛不多,兩人無奈隻能開著十一號走下山去,準備到了郊區的公路上攔一車趕回市區,三十多公裏的山路,若是換做以前,我倆還真不覺得累,可剛剛經過了荒宅中的各種離奇怪事,加上精神疲憊不堪,沒走多久,我便感覺兩條腿仿佛灌了鉛一般,難受得要命。
半路上,我找了一塊兒石頭落座,想歇一歇,吳安平也跟著坐了下來,我剛要從兜裏掏出煙盒點上,卻見不遠處晃晃悠悠走來一個人。
這丘山乃是郊區,來往的車輛行人極其稀少,況且此刻正值晚上,荒山野嶺的除了我們倆怎麼還會有其他的行人呢?
心中雖然有頗多疑問,但也沒心思去多管,兩人累得閉眼都能睡著,哪裏還會去想那麼多,路上有人就有人吧,一兩個路人沒什麼稀奇之處。
我收回目光,兀自點上了香煙,剛吸了一口就聽旁邊的吳安平道:“東子,那個人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啊。”
我一擺手,“什麼對勁不對勁的,你管得著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是真不對,我沒騙你,不信你看。”
無奈我抬起頭再度朝剛才的放心望了一眼,然而這一下卻把我的魂兒都給嚇沒了,剛才眼前還晃晃悠悠的人影,卻是莫名其妙消失了,東西來往就腳下一條路,山路護欄外邊便是高不可測的懸崖,起碼得有一百多米,要是從這兒掉下去,絕無生還的可能。
一想到剛才那人走路的姿勢,我暗叫不妙,莫非是從這兒掉下去了嗎?
我連忙跑到護欄邊去張望,然而目之所及,卻是黑漆漆一片,遠處山影朦朧,月光稀稀,能見度低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