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一雙尖銳無比的利爪朝我腦袋伸來,我幾乎預見了自己下一刻人頭搬家的場麵,不由閉上了眼睛,然而等了足足十幾秒耳邊卻傳來呼嘯之聲,身上沒有一點異樣的感覺,反倒是聽到吳安平大喊:“東子,你沒事兒吧。”
我猛然睜開雙眼,卻讓眼前一幕給驚動了,隻見那屍王剛一蹋進陣法來,那懸掛在樹枝上的紅繩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猶如蜘蛛網一般將其給徹底封死,從頭到腳,如同捆粽子一樣給捆了個嚴嚴實實。
那屍王不傻,知道自己中計了,拚命想要掙脫,奈何有一塊壓在樹根之下的龜甲做陣眼,自屍王進入,龜甲便發動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了對方身上,那先前還四處折騰的怪物就此動彈不得。
四周忽然靜了下來,過了許久,我倆才從震驚當中逐漸恢複,而廣道人也急急忙忙趕過來,對著我們就是一通怒吼,“真是不要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要是剛才出了一點差錯,你們人頭落地,明白嗎?”
“我說,那玩意兒真讓一個遁甲術給困住了?”我倆站在遠處,根本不敢靠近半分,萬一那東西又暴起發難,豈不是倒了血黴?
廣道人壓下火氣,走到我們跟前,道:“那玉符呢?”“照你吩咐,給埋土裏去了,怎麼了?”
他沒有多做解釋,而是點點頭,隨即又塞給我一個瓷瓶,道:“裏麵裝的是七星子,趁那屍王受到牽製,趕緊撒在周圍,防止它再度蘇醒作祟。”
我們一人從中抓了一大把,壯著膽子繞周邊給撒了一圈。
待回來之時,瞧見對方正用狼毫在龜甲上畫著什麼,那符號非常奇怪,至少我認得出絕對不是跟道家有關的驅鬼術,心中雖然好奇萬分,但我倆都耐著性子沒有去亂問,眼前那屍王仿佛一尊雕像般,動也不動,雖然跟之前相比少了幾分威懾力,然不管怎麼看,還是有些害怕。
他正進行到關鍵時刻,那原本平平無奇的龜甲殼上也煥然一新,完全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最後一筆寫了一個大大的敕字,隨即他低沉的念叨了幾句,先前所有畫出來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還真難以置信,看來吳安平說的沒錯啊,這五台山流傳下來的奇門遁甲術確實非常厲害。
在龜甲沒入土中,大約過了半刻鍾,泥地裏冒出一股青色的煙霧,方才撒下的那些七星子也如同掉進了滾燙的熱鍋裏,劈裏啪啦響個不停。
這般持續了整整一盞茶的功夫才逐漸停息,我倆不明所以的望著廣道人,吳安平問道:“前輩,你這是在幹嘛啊?”
“這是在逼出屍王體內的陰氣,一般鬼屍作祟,基本都是陰氣過盛造成的,陰氣乃鬼物之源,若不想法子逼出,即便控製住了對方,我們也拿它毫無辦法,它的肉體受到陰氣護體,刀槍不入,隻要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也就跟普通僵屍一般無二。”
驅除陰氣的辦法我是聽說過,但從來沒見過,至於奇門遁甲內的那些我更是不知曉了,這下眼界大開,過足了眼癮,然而他卻告訴我倆,今日所見所聞最好不要出去亂說,對此我訕訕一笑,不是廢話嗎?
如此邪乎的事情,除了極少數的業內人士,有幾個人願意相信的?
古代流傳下來不少奇異手段,許多都已經失傳了,諸如茅山五台山或者龍虎山那種地方,能有幾個?
反正接下來也用不著我倆了,全當是湊個熱鬧。
我們乖乖的站到了陣法外麵,但見廣道人拿起一個小金鑼走到僵屍麵前,念道:“陰怨綿綿,何時了結?青天霹靂,大道作證,黃泉幽幽,鬼魂落終,死不複生,陰陽兩隔,爾已是已死之人,其魂不得安息,憑一具肉身作祟人間尚久,罰下陰司,必受其罪,吾為你開一條陰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陰陽兩界,互不幹擾。”
說完,取出一張白色的符紙,淩空一劃,那符紙就此燃燒,化為了一團灰燼,隨即他麵色一怒,“不知悔改,負隅頑抗,且讓陰司來收,你焉能有好下場?我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不從,魂飛魄散。”
最後一句話頗有氣勢,即便是我倆聽了內心都有些震顫,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動作,然而這一次,隻見那符紙忽然變成了一張血紅色的紅符,僵屍立在原地,隻等符紙落下一刻,居然自行化為了一灘汙黑的血水,他撿起那張紅符,又從地下挖出龜甲,把符用紅繩綁在龜甲之上,卻是點了一團火,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