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逸手裏的酒杯一直在指尖旋轉,他不看依舊跪著的許言,也沒有喝那杯酒,許言苦笑,“求你這一次,都不行嗎?”
“不行。”鳳逸抬眼,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說道,“我為什麼要用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高手去換一個沒有任何用處隨意妄為的大小姐?”
“阿逸,你知道許諾並非沒有用處。”許言知道他的話隻是為了護著他,可他還是想讓許諾存在。
“她對我無用。”鳳逸笑笑,竟是轉身伸手拉他起來,便是絕鳳逸也沒有這麼對待,在絕麵前,他冷清極了,他對許言道,“能存在一天你就還是我的人,別跟我提消失。”
“阿逸……”許諾想說些什麼,鳳逸卻抬手阻止,“我答應你就算她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也不會要她的命,但我要你努力留下來。”
“我若是留下來,她就會消失。”許諾低頭,苦笑。
“這樣的許言,並非我想看到的。”鳳逸歎了口氣,曾經許言是想占有這具身體,而如今,他卻隻想離開。
許言愣了一下,走過去喝了杯酒,似乎將所有的痛苦煩惱喝下,一本正經的說道,“屬下風已經控製了蘇家的毒人。”
鳳逸淡笑,對他說道,“好,那你現在知道怎麼扮演大小姐了吧?”
“別啊,我不會。”許言皺著眉,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鳳逸卻毫不動容,道,“許言是世上最了解許諾的人,扮演她都做不到的話……”鳳逸瞥了他一眼,道,“不如退位讓賢吧。”
“我怕我退位了你找不到這麼好的屬下。”許言說道,挑了挑眉,“對了,記得還我梨酒啊。”
“梨酒,等你演完了許諾大小姐再說。”鳳逸回到桌子旁邊,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好幹,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發現不同。”
許言瞥瞥嘴,道,“是,屬下明白。”
鳳逸揮手讓他離開,他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甚至連絕都一直以為風便是大小姐許諾,所以才會見到許諾時說鳳逸可能不太了解許諾,因為曾經在他身邊的一直是許言,這世上,除了許知樂,真的隻有鳳逸一個人知道許言的存在,他若是消失了,這世間就沒有任何人記得他了。
許諾來見鳳逸的事沒有其他人知道,第二天一早那三個小吏便帶著已經換上女子衣服的許諾出現,許諾臉上還有些傷痕,三個小吏卻個個都纏著紗布,對鳳逸說道,“世子,我們帶大小姐回來了。”
鳳逸點點頭,一旁的大小姐許諾便含羞帶怯的說道,“小女子多謝世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隻願以身相許……”
她話還沒有說完,花兒正在看著糕點的眼睛就看了過來,眸子冷的純粹,手裏的勺子便飛了出去,直直撞向許諾,鳳逸沒攔,許諾害怕的往後退,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直直扯著旁邊的小吏擋在她身前,勺子便帶著內力撞上小吏受傷的肩膀,正是那天撞了老人的小吏,他頓時疼的慘叫一聲跌坐在地上。
許諾這才從那個人身後探出身子,對上花兒冷的純粹的眸子,不怕死的說道,“我和世子說話,你幹什麼……”
花兒瞥了一眼她,眸中警告不言而喻,她愣了一下,看了鳳逸一眼,竟也不再說話了,催促這三個小吏,“我們快回去吧,爹爹一定也著急了。”
“是是是,小姐請。”三個小吏求之不得,跟著許諾就要走。
鳳逸笑道,“許大小姐,在賊窩裏出來不說些什麼就要走嗎?”
“世子是什麼意思?”許諾似乎有些生氣,“本小姐雖然是進了賊窩,但並沒有被傷害,世子這話讓人好生多想。”
“你不想不就是了。”鳳逸淡淡,從花兒都盤子裏拿走一塊糕點吃著。
許諾頓了一下,半天不知道怎麼接,看他無所謂的樣子,一時氣上心頭,就怒道,“有能耐就去把斧頭幫滅了啊,還有什麼背後指使的風月間,在這裏說一個小女子有什麼意思?”
花兒是看不得有人說鳳逸的,眸子剛剛轉向她,許諾就立刻縮到後麵,一氣嗬成的拉著一個小吏擋在前麵,還得意洋洋的看著她。
花兒把桌子上鳳逸的酒杯扔了出去,許諾早有準備倒是不慌,鳳逸那酒杯是他自己花大價錢買的,看見酒杯碎在地上清脆作響,他愣了半晌,心疼壞了,才對著許諾說道,“本世子的杯子價值連城,麻煩許小姐照價賠償。”
許諾的嘴角抽了抽,眼角也跳了跳,仗著如今許諾的身份,便也符合許諾的性格來了一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那許大小姐好好見識。”鳳逸卻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又說到,“對了,剿滅斧頭幫還要仰仗許大小姐身後幾位經驗豐富的下人和才高八鬥的縣令大人了。”
三個小吏一聽還要去,都心裏叫苦,隻祈禱著他們家小姐不要答應,奈何許諾是個經不起激怒的,說道,“好,斧頭幫就交給本小姐了,不過世子,不至於什麼都不幹吧?”
“不至於不至於,”鳳逸連連說道,笑道,“本世子定會將大小姐剿匪的功績上報朝廷,由朝廷為大小姐正名,大小姐也可隨我嫁入皇室,自是榮華富貴一生。”
許言心裏想到,鳳逸你敢不敢再無恥一點兒,騙別人出力,自己就是說說話,麵上卻依舊笑的沒心沒肺,道,“好啊,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鳳逸點點頭,掛著標誌性的笑容讓人信服。
許諾扯著三個小吏離開,鳳逸便看著花兒,說道,“花兒覺得許諾如何?”
花兒看了他一眼,不做評價。
鳳逸笑笑,他很清楚,單輪武功而言,縱使許言天資極好也不是花兒的對手,不過花兒應該能一眼看出她不是原本的大小姐,這便已經是很不錯了。
不過片刻,鳳漣便鬱悶的走了進來,花兒抬頭看著她,把一盤子糕點推過去,鳳漣也不吃,隻是看著他們兩個說道,“哥哥,不知為何小飛他們又帶著一身傷。”
“我派他們去剿匪了。”鳳逸毫不在意,似乎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